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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在那张画上黏了许久。
心头惴惴,一种无端的压迫充斥心头。
她是学美术的,自然看得出来这简单的笔画下,功力不可小觑。
“俞冉?看什么呢?”
蒋一尤也抬起头,顺着她视线看了一眼。
也注意到了沈周懿手边的那张画稿。
她并不是学美术的,看不出什么门道,虽然觉得好看,但是看不出笔力深浅,只是为了陆俞冉而撇嘴:“不过如此,跟俞冉比差远了,你可是国画派系,与那些凡流不是一个层次的。”
陆俞冉坐下。
手中的设计图被她无意识攥紧,她不喜欢这种无端的危机感,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心情变得很糟糕。
“我也没那么厉害。”她抿着唇,低头将纸张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语气淡淡的。
蒋一尤没注意她情绪的变化:“你啊,就是太谦虚了,你们系最优,还没那么厉害?别人还要不要活?”
陆俞冉恍惚了下。
对啊。
她是最优美术生。
这是公认的。
将来可是要代表学校去参赛的。
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简单的画稿就忧心忡忡?
没必要。
她拥有的资源和机会,是别人永远都肖想不了的——
*
沈周懿很快又重新画了一张,她添加了一些细节,便开始选材,粱楹意则细细端详她的设计图,神色有些惊讶的打量她几眼,“小姑娘,你挺有想法的。”
她从小对父亲画作耳濡目染,对国外著名画作都有一定的研究,这姑娘的画风自成一派,很有特色,不显山不漏水的狠抓人眼。
沈周懿倒是习惯了这种称赞,她挑了一些碎钻,淡然出尘:“您过奖了。”
粱楹意不由认真的审视这个女孩。
她觉得挺有眼缘的。
父亲念叨了一辈子,姐妹俩没有一个继承衣钵的,天赋没有耐心没有,她小时候体弱多病,不宜过度劳心写写画画,一直温养着,而她姐姐梁拂灯呢,性子又顽劣,不服管教,野的没规矩,父亲更不抱希望。
都不是那块料。
她都替父亲可惜。
如今看到沈周懿。
突然来了几分惜才之心,“小姑娘,你叫什么?以后也准备从事画画这一行当吗?”
沈周懿妥帖地笑:“我叫沈周懿,以后大概也会一直从事这行。”
粱楹意心下一动。
“不知,沈小姐对海派画有了解吗?”
话音刚落。
那边就传来一阵惊呼。
粱楹意往那边一看。
发现陆俞冉用美工刀削铅笔时,把手伤了,正冒着血,滴在了桌面上,粱楹意只能对沈周懿颔首,然后快步过去找了创口贴去帮忙解决。
沈周懿没在意这个插曲。
耐心地去用银丝做构架,认真的雕刻这蝴蝶袖口。
宋戎颜手艺不好,随便做了个手链,挺粗糙的,没什么技术含量,她自己还挺满意。
沈周懿做好,也没着急拍照片给裴谨行看。
反而在微信上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句:「你喜欢什么啊?」
他大致也不太忙。
不疾不徐地回了她条语音,尾音拖腔带调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