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跟你计较,随便来一个什么人,就能把咱们家弄得死去活来!”
“再说表兄的文采我是知道的,人家是陈眉公的弟子,眼界开阔文思畅达,就算是再考十场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人家也是日夜苦读,铁砚磨穿才有了考取功名的机会,您看您这左一回右一回的,真要是表兄因为拉肚子考不上,那您可是做了多大的孽?”
“都是一家亲戚,偏偏娘亲事事都要比人家强,却每回都弄得自取其辱。”
“沈夫人如今是一品诰命,我姨丈是二品大员,巡抚赵宏图是表兄的好友,崇王世子是表兄的徒弟!可是您呢?
您现在到太平巷里去看看,那是您一位官员夫人能干出来的事?”
柳如青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中未免有些严厉,柳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儿子这样向自己说话。
可是仔细一想,儿子说得件件都是实情,要不是自己非要事事都跟沈家争锋,她何苦落到这步田地?
只见柳如青叹了口气道:“儿子这就要到京师去赶考了,满打满算还能在家里待上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可儿子对母亲……实在是放心不下。”
“若是母亲再继续算计沈家,只怕后面迎来的报复也会愈演愈烈,如今我父亲已经因为这件事,在他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
“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我也不用上京赶考了,反正考中了功名当了官,也早晚会因为您这个娘被人耻笑。”
“儿子就在家里看着你,当个教书先生,哪儿也不去了,京师会试我也不想了,摊上您这么个娘,就算我书读得再好也没用!”
说完柳如青起身便走,把柳夫人一个人扔在了房间里。
其实柳如青这人一点也不笨,也完全不是书呆子,不然也不会两句话的功夫就把他娘给沈渊下泻药的事儿诈出来。
这次他心里也清楚,要想把母亲劝过来让她彻底痛改前非,就凭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是万万不够的,那得下猛药才行。
所以他得在娘亲最关注的事情上下手,除了父亲的官职,那就是自己的前途了。
柳如青因此有意把这件事说得十分严重,以至于把自己一生的前景都描绘得碌碌无为。
柳如青心里清楚,他母亲是万万不会接受这种结局的!柳如青的目的,就是无论如何得让娘亲和沈夫人重归于好,万万不能再让她犯糊涂了!于是柳如青板着脸把话说完,之后扭头便走,结果却听得身后噼里啪啦一阵响。
原来是他母亲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抓住他,却冷不防肚子里的疼痛还没过去,于是一站起来就把椅子给带翻了。
“等等!我明白了!”
这时的柳夫人一脸苍白地说道:“你站住!”
“我儿说得有理,这事儿原本也都怪我,从今往后为娘必定痛改前非,绝不和我姐姐争短论长了!”
“你放心,娘从今以后老老实实的,什么坏事也不干了。
你和沈渊一起上京赶考,你们两兄弟从此之后相互照应,都考上进士……都做大官!”
“真的?”
这时的柳如青心中暗自一喜,却是板着脸回过头来,一本正经的向着柳夫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