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在旁边看着,就见他族弟沈涣听了之后,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咱们的沈少爷知道沈涣虽然年轻贪玩,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却是极为老练。
在这个面临考试的时刻,很多人都是心中忐忑不安,原本应该是那些算命先生,生意最好的一段时间。
据沈渊估计,这也是老道今天跑到他们这些学子中间的原因,这家伙不管有本事没本事,看起来倒像是过来捞钱的。
至于沈涣,他也知道在这时候算命绝不是件好事。
那老道说了这番话之后,沈涣要是不信还好,被人骗走了几两银子倒没什么。
可万一要是他说得头头是道,到时候沈涣的心里难免会牵挂这件事,对即将考试的人来说没有丝毫好处。
所以他一听说算命,就没往下接这个话茬儿,沈渊看沈涣年纪虽小却是成熟老练,也在心中暗自点头称道。
可是这时却有一个人站出来,笑着向那位道人说道:“不知道这位先生给人算命,索价几何?
要是价钱合适,在下倒是想劳烦先生给算算。”
沈渊一看出来说话的这人,却是那位他懒得搭理的孙之獬。
沈渊笑了笑,这家伙一贯敢为人先,连在朝堂上抢先剃头这样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这次请人算命也是如此,估计是这家伙的性格使然。
就见这位道人闻言笑着说道:“这下若说得准了,先生愿意赏多少都成。
若是说得不准便分文不取,贫道绝不敢相争。”
孙之獬听了后笑着点了点头,让那个老道给自己算命。
看他身上穿的衣裳,这老孙家境也不错,大概也不差那几两银子。
那位道人也没问他的生辰八字,也没打听孙之獬的姓名,而是走过来在孙之獬的身边转了一圈。
他的目光在孙之獬的身体和面庞上打量了一番后,便回到座位上笑着说道:“这位先生的前程真可谓是惊天动地,贫道有四句诗奉与先生……”“紫殿金台一朝登,无根自立冠盖中,封侯何须待白首,一身松柏万民从!”
他这四句诗一说出来,满院子的书生都惊讶地看了那老道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孙之獬。
孙之獬闻言就是笑容满面,看他的样子,显然对老道所说的这四句判词十分满意。
而这一刻,沈渊的心里却“突”的跳了一下!随即他心中越想,越是暗自心惊!……我去!这老道究竟是什么人?
他说的这四句诗里可是大有文章!沈渊在心里边暗自琢磨着:这“紫殿金台一朝登”,应该说的是孙之獬一旦中举,便是官运亨通,这倒也没什么。
可是这第二句:“无根自立冠盖中”……这句分明是在说孙之獬当了官之后,就投靠了阉党!“无根”这俩字分明指的就是魏忠贤……如果这要是巧合的话,那后边的两句就万万不能是恰巧碰上的了。
沈渊暗自想到这第三句“封侯何须待白首”,看起来好像是在说孙之獬封侯拜相,不等到岁数大了、头发白了就能做到。
可深渊知道,这句诗实际上说得却是孙之獬怂恿多尔衮,强迫汉人剃发的事!至于第四句,就更是让人胆战心惊……沈渊记得在史书上说孙之獬致仕回乡时,是顺治三年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