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规矩向若华拜下去:“给王妃请安。”
若华也不想挑这个时候给她难看,起身虚扶了扶:“母亲不必多礼了。”
她强压着气,又堆了笑向老太太和几位叔伯太太福身道:“老太太,几位婶子安好。”
老太太淡淡道:“你来了,坐下吧。”大夫人这才起身在下位坐下。
老太太扫了一眼她,开口道:“今儿叫了你来,是有事要与你商量。二老爷到京中也有五年了,年后要谋了外放的职缺。先前你也说过要分家一事,原本我是不同意的,毕竟我还在,容不得他们兄弟就这么把杜家给拆散了,但是如今你妯娌要跟着二老爷去任上,若梅若芳文敛还小,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也就不在京城了,若是还强留着倒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所以请了族里几个叔伯老爷和太太们过来,给你们做个明证,把这府里清点清点,照着历来的规矩分了。”
大夫人一时听得目瞪口呆,先前二老爷包戏子那回她闹过分家的事,却被老太太一口驳回,还把杜宏昌叫道房里训斥了好一顿,回来都不曾给过她好脸色看,如今却又突然说要分了,因为二房要谋了外放。说来先前半点消息也没听说,这二房怎么就谋了外放了,也不知打点得是哪一处的关系?她想着,却是一眼瞥见若兰与若华两姐妹,莫非是她们帮着二房谋了这个职缺,老太太怕长房有意见,才一直遮着瞒着。
她突然有几分怒意,论理这若兰若华两姐妹终究是长房的女儿,却一点也不知道帮衬着长房这边,如今还帮二房谋了这个职缺,终究不是自己生的养不熟,还是若瑶贴心。至于这分家,她瞧了一眼二夫人,必然是二房的意思,既然不在京里,自然也就无所谓公中贴补了,索性分了拿了自己那一份,该怎么用也不必担心长房这边了。
想到这里,她觉着明白了这些时日府里的动静,心里有了定计,笑着向老太太道:“先前是我糊涂了,才会说出这等话来,如今是万万不敢做这等打算,二夫人打理府里中馈也是极为精明能干,还请老太太莫要在意先前我那点子愚见。”她虽然一早就想着要分家,自己女儿已经是肃王府的夫人,老爷也是工部员外郎,之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实在不想被二房那不争气的二老爷拖累,而且二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争了这多么多年,好容易能自己做主。但她就是要气气二夫人,二老爷要外放,分家的事也该她着急,看她怎么说。
她说完瞟了眼二夫人,却见二夫人如同泥雕木塑一般,面上并无半分懊恼和着急之色,只是淡淡低头不语。
老太太却道:“这不是你的意思,是我的意思,二房要去任上,我要跟着叔伯太太们回徽州去,这样一来不如分了家倒还利落些,你也不必多说了,就把这意思说与大老爷听,你们商量好,选个日子让叔伯老爷们过来替你们拿主意。还有,我吩咐人准备好了三牲六畜,要开祠堂重修族谱,把她们姐妹二人入了族牒。”她指了指若兰与若华。
大夫人听得老太太要回徽州,一时愣了,长房二房老爷都还在,老太太却谁也不跟居然要回徽州去,这是个什么道理。又听说要重修族谱,却是为了把若兰若华二人加进去,偏偏不曾提若瑶,有些气不过道:“那若瑶如今也是肃王府夫人,也该进族谱才对。”
一边的叔伯太太们听得不入耳,开口道:“大夫人这话便不对了,若瑶虽然是王府夫人,但还是个妾室,妾室哪里能入族谱。”把大夫人气得倒仰,但碍于辈分不敢反驳,只得强忍着。
她想了想又道:“这分家的事,老太太既然已经定了,我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咱们府里虽然外边瞧着风光,其实也不过是靠着船行和田庄铺子呢,当初船行也是老爷一手打理的,给若瑶做了陪嫁带去王府了,这田庄和铺子当初从徽州走时便都兑换了现银子,到京中买了几个铺面,可是也都不曾赚过银钱,如今怕是没多少可分的。”
老太太却是一眼瞧穿了她的意思,淡淡笑道:“这些暂时不必说,等那日族里叔伯老爷们来了,都摆在明面上,让大家瞧过就是了。”
大夫人一时咽的无话可说,只得不再打这些心思,低声道:“既然如此,那等老爷回来,我与老爷说一说。”
老太太点头道:“好,你们回去商量一番,选了日子我再让人知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