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有大碍?”
若华笑着道:“祖母只是受了寒,年岁大了,少不得有些迁延,已经不打紧了。”
太妃挑了挑眉:“如此,你也可以放心了。”她取过案几上的凤眼菩提念珠拨弄了几下,“有些时日不见岑氏了,她身子如何了?”
若华轻笑着回道:“她身子无碍,前些时日因着淇园事务繁多,无法分心照看她,又放心不下,就把她送到莹心阁让秦夫人帮着照看了。”
太妃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在打量,许久收回目光道:“你也是好意,只是秦氏也是不曾生产过的,哪里知道那许多,若是一个不留神反倒坏了事。”
她语气沉沉地道:“既然王妃要料理府上,事务繁多,岑氏又是园子里的头一胎,少不得我费点心思来照看着吧,让她搬到和韵斋来住下。”说着就吩咐魏大娘带了人去将岑氏搬过来。
门外站着的锦画和几个丫头婆子的脸霎时白了,让岑夫人搬到和韵斋来,且不说岑夫人会不会以此在太妃跟前得了脸给若华使绊子,就是传出去人家也会说是若华这个王妃容不得有孕的妾侍,逼得太妃亲自照料。瑾梅倒是有主意,趁魏大娘应着出来一把拉住魏大娘的手低声恳求着:“大娘且等等,看王妃回了话再去也不迟。”魏大娘素来对若华也是极为敬重,不愿得罪了她,便笑了笑,退到院子里并不即可就去。
若华见太妃如此雷厉风行地要接了岑夫人过来,知道她必然是恼着自己,以为自己见不得岑夫人有孕才故意让秦夫人照看着,有什么差错好推了责任。她也不急,只是自丫头手里端了要奉上的燕窝羹,亲自送到太妃桌前,笑着道:“太妃娘娘心疼她,这也是她的福气,只是我怕她身子重了有些糊涂,少不得要求太妃娘娘赏个恩典,莫要怪了她。”
太妃听出她这话里有话,一时也有些狐疑,冷冷道:“你且说说她怎么就糊涂了。”
若华应着,不急不缓地把先前王婆子在茗芜院里发现堕胎药的事说与她听了:“……原本我是不信的,只是王大娘是太妃娘娘赏的,平日也是极为老成持重,这种事必然不敢胡说,也不敢说了给太妃听了,只怕您担心,才出了这个法子让秦夫人帮着照看着,她们二人平日也是时有来往,想着若是岑夫人若有个犯糊涂的时候,也能劝慰着点。”
太妃听得嘴角抽动,万万想不到岑氏竟然是自己想要落了孩子,她虽然知道这是若华一面之词,但也信了七八分,只是终究还是要叫了王婆子过了问了。
等人唤了王婆子过来,太妃当着若华的面问了好些事,也如先前若华一般问了有谁去过,什么时候不对劲的,王婆子照着先前回答的一一说了,太妃越听脸色越难看,心里自然是明白了为何若华特意把岑氏送到秦氏那里了,待到王婆子按吩咐退下之后,房里再无别人,太妃才长叹一口气,道:“竟然是这般龌龊的事,委屈你了。”目光里满是恳切和些许的歉疚。
若华也并不借此发挥,只是欠了欠身:“太妃娘娘说哪里话,这原本就是我的本分,只是我大意了,让她们来扰了太妃娘娘的清静。”
太妃招招手让她到跟前来,握了她的手道:“你是个好孩子,琰儿能娶到你也是福气,这府里也是不得清净的,叫你受累了。”若华笑着摇摇头,并不答话。
“罢了,既然是这个情形,这事我便不过问了,你就拿了主意吧,若是真做出什么坏了心肝的事来,你只管处置了。”太妃厉色毕现。
若华却是含笑低声道:“念着如今岑夫人怀着身子,顾全孩子的体面,还是先压着不提吧,太妃娘娘您瞧呢?”
太妃拍拍她的手欣慰地道:“难得你有这个度量,既然这样,就依你吧。”
若华面上笑着,却是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哪里有什么度量,早就呕死了,想不到嫁了个男人还得了这么两个不省心的妾室,妾室怀了身孕自己想落了,她还得想法子保住,还得大度地护着,那两个还无事生非一点也不安分,时时给她找麻烦,她真恨不能一给她们一把菜刀让她们去单挑好了。至于那个男人……若华想起之前萧琰长身玉立的风姿,脸上微微泛红,但又飞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叹了口气罢了。
让岑夫人搬来和韵斋的事再也不曾提起过,太妃倒是留了若华在和韵斋用了饭,还让人请了萧琰过来,临走时更是赏了好些宫里送来的宫花团扇,就此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