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十二岁时幻枫粉嫩白皙却倔强的脸,慕容珏恨不能杀了自己。
他素来自恃清高,连皇位不屑一顾,何况是那些不相干的人的眼光?
他我行我素了那么年,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说他软弱,说他没用,说他是个病秧子,为了上官温馨,他背负上了那么多对男人来说算得上是侮辱的名声,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可偏偏,在面对幻枫的感情上,他真正成为了懦夫,他真真正正的不敢面对。
“别找了!”郁芳已经看了他很长时间,终于开口了,冷冷清清,与幻枫惊人的相似,“我已经找过了,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找到。”说着她展开了手心,里面躺着半块碧色的玉佩,系着红色的流苏。
慕容珏冲上去一把夺过玉佩,紧紧的攥在手中,仿佛要生生将那玉佩捏碎才甘心。
“不,不可能,不可能!”他忽然达发疯的大吼起来,运功拼命的对着两面的石壁劈过去,强大的内力劈出来的掌风打在石壁上发出剧烈的声响,被劈碎的石屑纷纷咋了下来,落在他与郁芳的身上,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躲。只是石壁的厚度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虽然慕容珏的内力高深,到底也没能开出一条出路。自然,他也不是在找出路,他只是看到了那块幻枫自幼随身佩戴从不离身的玉佩的时候,快要崩溃了而已。他无力的靠在石壁上,身上落满了尘土,“不会的,不会的,小枫他不会死的……”
怎么可以?老天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若一定要死一个人,该死的也是他啊。
看着他颓废绝望的样子,郁芳没有丝毫任何同情或者怜悯,反倒冷笑了起来,“现在难过后悔有什么用?丢下他不管的时候,跟别的女人成亲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想过小枫的感受吗?小枫若真出事了,所有人都会为他难过,独独你不可以,因为你根本不配!”
慕容珏没有看他,只是死死的抓着那半块玉佩,眼睛毫无焦距的盯着虚无。那玉佩,他初次见到幻枫的时候就见他随身带着,用红色的丝带绑着,包在一块白净的帕子里。他将他贴身放着,珍贵的如同是不世出的宝物一样。
慕容珏逗他玩儿,说:“你师父真小气!若是怕你丢了,该给你打一副金镯子与金项圈。再差劲儿也该给一块完整的玉佩,好歹成色也该要挑一挑。给你这半块玉佩算个什么意思啊?”
十二岁的幻枫还是个情绪会轻易外露的孩子,他狠狠的盯着慕容珏,“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是可以跟我娘相认的信物。比世上任何宝物都要珍贵!”
那个时候慕容珏还不知道他就是前朝太子的遗孤。他只觉得被那样的一双眼睛瞪着,想着自己先前恶劣的行径,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自那之后,他没在提过那块玉佩的事情,但是他知道幻枫从来都不离身的带着,不管什么时候。
后来方丈告诉他,幻枫就是前朝太子的遗孤的时候,慕容珏狠狠的惊讶的一把,更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毕竟他是慕容家的人,就算对朝政的事情从来不插手也不感兴趣,但是对前朝皇族的遗孤,他也不能坐视不管。以他的身份,他应该直接派人围剿了红叶山,杀了窝藏前朝余孽的方丈。
可是方丈与他是忘年交,他不可能对他下杀手。至于幻枫,那个时候他觉得从他那双至清至纯的眼睛中,他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的害处。所以他同样下不了手。于是幻枫的身份成了他心中的秘密,多年过去,他从来没有提起过。
记得当是他问过方丈,“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明知道我与他的立场完全对立,水火不容。”
方丈捻着花白的胡子,笑的高深莫测,“我希望六王爷帮我照顾小枫。”
“哼,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慕容珏心中格外的不爽,他最讨厌那个老头子故弄玄虚的样子,好似什么都看得透,却又看看不愿意告诉你真相。
方丈依然笑呵呵的像尊弥勒佛,“我不需要你答应我,你知道能过的了自己那一关就行了。”然后乐呵呵的走了。
慕容珏不以为然,不过却从此以后莫名的就担下了保护幻枫的角色,他教他武功,轻功交的最认真。他在红叶山的四周布下了谁都破解不了的八卦阵。他一直觉得自己做这些事情,不过是因为方丈的托付。时至今日,他想起当年方丈高深莫测的笑容,才发现自己如此的后知后觉。想必当年,方丈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了吧。
手中的玉佩被紧紧的窝着,却始终冷如冰块,那是幻枫最最真爱的东西,连它都丢了,他又会怎样呢?
一想到这里,慕容珏根本不敢往后想,那结果是他根本承受不起的。
“是,是,我不配,我根本不配。”慕容珏抬起手臂掩着双目,“我只是希望我能代替他而已。我只是希望他千万不要有事。”
郁芳看了他一眼,嘴角的冷笑渐渐消失,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已经旧了的香囊,里面放着的也是半块碧色的玉佩,与幻枫的那半块一模一样。她轻轻摩挲着玉佩,叹道:“罢了,你也别自责了,想必小枫也不想看到你这样。我的孩子我知道,他既然认定了你,便是一辈子也不会变的。就算你负了他,就算你娶妻生子,于他来说那份感情也永远会在那里,绝不会改变分毫。”
是啊,他认识的幻枫不就是这样吗?也许就是因为知道不管自己做什么,幻枫永远都不会丢下自己不管,他才会做出那么多任性的事情来吧?因为知道,不管自己走多远,只要回...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