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陶然真的是你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湘凝积蓄半年多的思念顿时如洪水猛兽般爆发了出来,一把挣脱陶然的手,转过身来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并且边哭边哽咽道:“陶然,你终于回来了,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嗯……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一回来就先过来看看你啊,你这傻丫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快把眼泪擦擦,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知不知道?”陶然温和的用衣袖帮湘凝擦了擦脸,温柔的像是多年未见的情郎一般。
也只有对待湘凝,陶然才会这么温和,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温柔了,陶然不舍得大声跟她说话,在陶然认识的所有女人里面,就只有湘凝是她最牵挂的,毕竟从小一起玩到大,了解到睡觉喜欢朝左边睡,还是朝右边睡都一清二楚。
这倒不是陶然喜欢半夜偷看湘凝,也不是他钻进湘凝的房间什么的,而是湘凝小的时候胆子特别小,就喜欢你在陶然的床上睡觉。两个人从小一起睡到十岁,才分开房间各睡各的,大黑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不过他要比陶然大五六岁,自然是懂得男女有别的。
所以才会经常打趣陶然和湘凝两个,毕竟小时候就在一张床上睡了十年,这不是小媳妇和小情郎是什么?每次大黑这样说,湘凝就会羞红脸,但却并不反驳,因为事实却是是这样的,而且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她也总是扮演陶然的老婆。
只可惜两人命运虽然纠缠在一起,往生子却把陶然送给了别的女人,虽然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却知道往生道长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她这半年来心中一直都很委屈,却又没什么办法,每次想到陶然的时候,就会经常一整天的坐在凳子上发呆,连饭都忘记了做。
还有的时候,回想起一些以前陶然小时候处处保护着她的情形,尤其是有一次她和陶然大黑出去掏鸟蛋,她被蛇给咬了,陶然二话不说背起她就翻山越岭的往道观跑,找往生道长救她的命,而年纪略大一些的大黑,却傻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办。
长年累月下来积累的回忆,总是伴着湘凝的泪水不断涌现。眼下再次见到陶然,湘凝不知道有多开心,听了陶然的取笑后,她也不生气,只是梨花带雨的笑着擦了擦泪水,问道:“陶然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准备好吃的,外面的东西肯定没我做的好吃。”
“嗯,是有点饿了,他们做的东西哪有你做的好吃啊,我都半年没吃到你的手艺了。”陶然嘿嘿一笑,就任由湘凝抹着眼泪去了灶堂,等到湘凝的身形消失在厨房之后,他却长长的叹了口气。
湘凝的心思他又如何不知,两人的关系就像青梅竹马一般,从小在一起长大,对于湘凝的感情,他很早之前就知道,本来也以为两人可以这样过一辈子,可是没想到师父却突然让他去苏家当女婿。
后来便跟着刘海岩见识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外面的社会虽然很丰富多彩,但是对陶然来说根本不如回风谷好。在外面跟谁交往都要留个心眼,没办法毫不设防的人跟人家相处,但是在回风谷就不一样了,师父、湘凝、大黑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谁都不会对别人起坏心思,也不知道尔虞我诈,利益纠纷什么的。
这种心灵上的疲惫,也只有回到回风谷之后才能放松下来,不需要面对别人带着伪装的面具,也不用跟那些别有心思的人虚与委蛇,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看着湘凝在厨房内忙碌,陶然走进去问道:“我来帮你把,每次都是让你自己准备我们三个但男人的饭,还真有些不好意思的,呵呵呵……”
“不用,我可以的,你们吃的饭不都一直是我来准备的吗?做饭本来就是女人的活,你先去见见师父吧,从你走后他也一直很牵挂着你,怕你在外面闯祸。”湘凝熟练的切着竹笋,笑意盈盈的看着衣着怪异的陶然,眼睛里全是幸福,却又带着一点点的红肿。
“嗯,那我先去师父那里了啊、”陶然觉得湘凝说的也对,便溜达到了前院,却看到刘海岩在院子里扎马步,打着陶然以前经常练拳用的木桩,他不禁感觉有些好笑,这刘管家难道还是个练家子?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啊。
“刘管家,你在干什么呢?”陶然笑着看了看已经累出一身汗的刘海岩,打趣道:“难道你也要向我师傅学吗?”
“哈哈哈……人老了不中用了,才打了没几下就出汗了。”刘海岩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说道:“我哪有你这样的福气啊,从小就能被往生道长这样的高人收为徒弟,还能在这样的世外桃源修炼,以前小的时候没饿死就算不错喽……”
刘海岩说的是他童年的时候,因为那时候全国闹大饥荒,他们全村人都在吃树皮野菜度日,山上的野菜由于天天被挖,根本就供应不起那么多的饥民,最后挖的干干净净,人们只能靠着吃树皮充饥。
那个年代可真是灰暗的年代啊,那时候的刘海岩在家里是最小的,父母兄弟一家子十一口人,就只有他最小,身体自然也最受若,没有劳动力也没有力气跟哥哥姐姐争抢,从小饿的就像山里的野猴子一样,瘦得皮包骨头,头发枯黄。
当时差点没把他活活饿死,幸好遇到了苏老爷子经常给他口窝窝头吃,这才没饿死,勉强活了下来,不然他又怎么会对苏老爷子那样死心塌地,在那种情况下别人练自己都顾不了,谁又会去管他,也只有苏老爷子才是他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