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几分。
——这不是慧源说的,薛家小子自个有主意嘛!
慧源自然不清楚贾赦心里的弯弯绕绕,可他听了后者的建议,也觉得这样可行。
打一开始,他就打算亲自与薛家小公子说说关于邪祟与舍利子、以及之后的事,现在不过是再多确认一句对方是否认同他们的处理方法而已。
——只盼薛小公子,能真正明白,什么比较重要吧。慧源心想。
却说,这边的薛征可不知道慧源在这一瞬间心思已经转了不下百遍,只知道对方念完佛就不哼声了,很明显就是不打算跟他说啊!
可人家不说,薛征亦没办法,无奈,只得命人去把薛螭带过来——他早已得知小儿子已经醒来,不过用过早饭就被妻子压在床上不让起来了。
而小儿子的身体?薛征其实不担心,他就觉得纯粹是小孩子玩太累了。
等待的时候,气氛一时很是静默,叫薛征忍不住开始胡乱猜测:
慧源大师到底要跟他小儿子谈些什么?难道是昨日这毛孩子乱闯人家庄院的事?或者是谈念经的事儿?这个可能性挺大的。又或者、又或者是慧源大师打算越过他这个当爹的,直接“哄骗”他家毛孩子出家?
……不、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想着,薛征心慌极了,一时憋不住,便开口说道:“大师,我、我这幼子素来顽劣,还望大师多多担待。”
虽然说自家孩子的坏话,让他心里面不大乐意;但他更怕,这把孩子说得太好了,叫人更加“觊觎”啊!
薛征的内心,就是这么的复杂!
可慧源却不懂薛征的“苦心”。前者见后者一副“你说不好我就立刻回家打孩子”的模样,自觉对方是在客套,于是便反过来称赞道:“薛小公子是个好的,薛施主不必忧心。”
薛征一听,顿时如泄了气一般。
——不,大师你这样说,他更忧心了好吗!
那仿佛去游乐场玩跳楼机一般,从最高点“嗖”的一声掉到底的感觉,真心酸爽。
作为始作俑者,薛螭表示,真的差点忘记还搞过这么一个设定了。
此时再提起,让薛螭略一思索,就觉得旁人既然能接受这个设定,那就正好“打蛇随棍上”——用得好了,能助他解决不少不好解释的问题呢。
例如他这回莫名其妙地转变对薛蟠的态度。这事一个处理不好,那后续麻烦就多了。
现在能推到鬼神之说上面,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要怎么说呢?薛螭斟酌再三,方说道:
“……我、我从昨天开始就觉得,觉得有些奇怪了,我为什么要天天去找你的茬呢?”
见薛蟠明显绷紧了身体,薛螭继续乘胜追击:
“我之后就想,我以前总是看你不顺,可昨天看到你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没有过去的那种感觉了。”
薛蟠突然插话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想,是不是,因为‘她’走了的缘故啊……”
“……‘她’走了?”
薛螭的声音恰到好处地落寞:“嗯,也许走了吧。因为从昨天开始,我就没再见到‘她’了。”
顿了顿,薛螭补充道:“我是不是不该把‘她’说出来呢?这样,‘她’便不会走了吧……”
薛螭一边小声说着,一边在内心自豪不已。是的,他这个设定,圆得实在太漂亮了!
听到弟弟的这个问题,薛蟠并没有回答,他甚至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兄弟俩无言良久,四周安静得只有鸟的鸣唱与风吹动叶子的哗啦啦声。
是薛蟠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他说:
“我明白了。”
你怎的又明白了。薛螭睁着好奇的双眼望着薛蟠。
“‘她’……姐姐肯定是讨厌我的吧。”
“讨厌?”
“因为我出生了,姐姐就觉得妈妈把她忘记了……姐姐会讨厌我,也是正常的。”
薛螭默默咽了咽口水。少年,你的脑洞这么厉害,让他心里好慌啊!
“——这种感觉,我是懂的。”
“……”薛螭又一惊。等等你懂个什么啊?!
只见薛蟠直视薛螭的双眼,平静地述说道:“阿弟,你刚出生的那个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觉得你把妈妈抢走了。我、我那时候觉得你很讨厌。”
这话真是……薛螭语塞了一阵,接着略带戏谑地看着对方道:“哥,你真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