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他不幸罹难,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母后!”
深吸口气,独孤萧逸紧拢着俊眉,收回视线,最后对齐太后语重心长道:“如氏一族,之所以可以彻底清剿,离不了宸的鼎力相助,他为我燕国的社稷,付出了太多,关于如太后,宸已经葬在了父皇身侧……您便准他们母子葬在一起吧!”
似是早已料到独孤萧逸会提及此事,齐太后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不悦和情绪波动。
“你是意思,母后明白!”悠悠轻叹,她含笑对独孤萧逸微微颔首:“其实,当初母后说那些狠话,无非是不想让她就那么死了……此事母后依你便是!”
“母后!”
独孤萧逸伸手扶住齐太后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满是感激道:“儿子待宸多谢母后成全!”
闻言,齐太后慈爱一笑,上前一步拥他入怀!
深深的,嗅着属于母爱的滋味,独孤萧逸许久之后,终是依依不舍的离开齐太后的怀抱,微转过身,看向龙榻上的沈凝暄,他步伐坚定的缓步上前。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褪去外袍,沉眸在沈凝暄身边缓缓躺落。
见状,无论是齐太后,还是独孤珍儿,全都伸手捂着嘴,默不作声的掉着眼泪。
抬眸,对众人微微一笑,独孤萧逸视线微转,看向榻前的鬼婆:“鬼婆婆,可以开始了!”
“好!”
鬼婆恭身应声,面色凝重的取了两把锋刀,转身将锋刀递给独孤珍儿让她拿到火前处理,她转身将一颗药丸递到独孤萧逸嘴边:“皇上,残毒过体,不久后必然毒发,如此一来,定然痛苦难耐,这是麻醉散,可以让皇上暂时扛过今晚……”
“有劳婆婆了!”
对鬼婆轻笑了笑,独孤萧逸接过她手里的药丸,张口含在嘴里,轻轻咽下。
微微侧目,深凝着沈凝暄,他唇角微微扬了扬,深吸一口气,对鬼婆轻点了点头。
鬼婆会意,挽起独孤萧逸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下垫上纱巾,而后接过独孤珍儿递来的锋刀,眉头都不皱一下,霍然下刀,在他完好无损的皮肉上,豁开一道伤口。
于此同时,独孤珍儿也没有闲着。
只见她用另外一把锋刀重新割开了沈凝暄手臂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刀落之时,她手腕一抬,将沈凝暄的手臂置于独孤萧逸的手臂之上,让两道伤口相互契合。
当两道伤口相接,她们两人又分别封了两人的几处大穴,然后又动作娴熟的分别在两人身上连扎数针。
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沈凝暄体内的残毒,似是受到某种神秘的牵引一般,朝着她的伤口汹涌而聚,只消片刻,她手臂上的毒色,渐渐褪去,反观独孤萧逸的手臂上伤口,却渐渐变了颜色。
随着残毒入体,独孤萧逸知道,沈凝暄已然无碍,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但是……只片刻之后,他便觉自己的体内,像是有两把火在碰撞燃烧一般,那两把火似是要撕裂他的五脏六腑,冲破一切禁锢,让他觉得体内不停烧灼,剧痛难忍。
但,即便如此,他却仍旧坚持着,直到许久之后,沈凝暄手臂上的伤口,渐渐恢复正常,他才欣慰一笑,在剧痛的折磨下,任自己的思绪,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独家首发————
冬日的阳光,绚烂,温暖。
但对沈凝暄而言,这却是生的希望!
她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久到再次睁眼时,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记忆回笼,她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独孤萧逸怀抱着她,轻吻着她,陪她一起漫步在桃花花海,看那日出日落,让她幸福的一直都不想醒来,但……梦就是梦,无论你醒与不醒,那都是一个梦!
只是,这一次在梦里,她睡的十分恬然,没有再受到毒痛的折磨……昏睡前的记忆,瞬间回拢,她眉头紧皱着,蓦地,自龙榻上坐起身来,却不期扯动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倒抽一口凉气!
“娘娘!”
青儿早已在龙榻前等候多时,见沈凝暄醒来,不禁满脸喜悦之色:“您醒了?”
紧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青儿,沈凝暄伸手抚上自己的伤口,想到昏睡前,独孤珍儿说过要替自己解毒,她兀自探手,抚上自己的脉象,却在片刻之后,面露喜色!
解了!
她身上的残毒解了!
以后,她真的可以跟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了!
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臂,瞥见手臂上的绷带,她一脸欣喜的攫住青儿的双臂,不停的用力摇晃着:“青儿,你告诉我,我身上的毒,是不是解了?嗯?!”
“皇后娘娘!”
急忙伸手扶住沈凝暄的香肩,青儿凝眉看着她,想到独孤萧逸昨夜所经受的一切,她的眼底瞬间便氤氲起了水泽:“您身上的残毒解了,真的解了!”
“谢天谢地!”
手臂上虽然仍旧在痛着,但是听闻青儿的话,沈凝暄仍是喜极而泣,伸手擦去眼角的泪,她一脸急切的出声问道:“皇上呢?他现在在哪儿?我要见他!”
“皇上在御书房!”
伸手抚去沈凝暄脸上的泪水,青儿有些牵强的扯了扯唇角:“皇上原本想要等到娘娘醒来,但是朝中事多,他只得先行去了御书房!不过他说了,等娘娘醒了,一定第一个告诉他,他一定会赶过来的!”
“那你赶紧去啊!”
有些急切的伸手推了青儿一把,沈凝暄难得感情外露,不再一派沉稳,而是一脸兴冲冲的说道:“让秋若雨赶紧去请皇上过来,还有……把太子给我抱来,我要看看他!”
“是!”
青儿起身,转身之际,泪水已然决堤……
¬¬——独家首发——
彼时,独孤萧逸哪里是在御书房?!
渡毒之后没多久,他便毒发了。
为了不让沈凝暄醒来时看见他毒发的样子,他忍痛移驾暖阁,在那里带着对沈凝暄满满的爱,守着他们爱情的结晶,经受着剧痛的侵袭!
暖阁之中,火盆里的银炭尚不曾燃尽,当值的宫人便又添了新的。
锦榻上,独孤萧逸身着一袭明黄色的常服,正坐身榻上,凝眸看着襁褓中睡的香甜的独孤煜,此刻,他俊美无俦的容颜,有一半隐入阴暗之处,另一半则显得线条随和,儒雅淡然。
看到此刻的他,独孤珍儿觉得自己恍然回到了数年以前。
彼时,他的皇兄还在世,而那时,独孤萧逸总是一身白衣,出尘脱俗,飘飘若仙。
犹记得,他看着独孤宸和南宫素儿成双成对时,眼底蓄满流光的告诉她,他的心上人,要比之南宫素儿更美万分。
那个时候,他脸上的神情,便是如此随和的。
而她,却在谈笑之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要知道,南宫素儿已然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了,能够比南宫素儿更美的人,她还真的没见过。
直到,后来他钟情于沈凝暄时,她还冷冷的打趣他,容貌平平的沈凝暄,难道在他眼里便是倾国之色吗?!
那时,他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然后,他被独孤宸流放之时,沈凝暄揭下了人皮面具,她的心中才开始了然。
他的心上人,真真比南宫素儿更美万分!
如今,转瞬之间,几年一晃而过。
时过境迁,他的心上人,成了他的妻,为他生下了儿子,可是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只怕以后再也不能笑如春风了……
锦榻上,独孤萧逸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独孤煜尚且皱巴巴的小脸儿,旋即眸中带笑,微抬眸华。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独孤珍儿,他轻勾了勾薄唇,低声问道,“小姑姑,这才第一日,我便这么痛,你说……我能瞒她多久?”
独孤萧逸的话,将独孤珍儿的思绪拉回,抬眸迎上独孤萧逸的视线,眼睫轻颤了颤。她淡淡叹道:“皇后身上的毒,因为有圣丹的缘故,才堪堪拖了七个多月,但是新越蛊毒,却必须在皇上的身子还没有拖垮之前,开始使用,所以……我和师傅,会在一个月以后,尝试着以新越蛊毒,为你解毒!”
“那也就是……”
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忧,独孤萧逸轻声问道:“我还有一个月的的时间,与她长相厮守!”
语落,他抬眸向外。
见秋若雨疾步而来,他的唇畔不禁荡漾起一抹温润如风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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