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麻醉药的功效,还是实在太累,亦或是有妻有子相伴心满意足,独孤萧逸这一觉睡的极沉。
直到华灯初上之时,他方才自睡梦中转醒。
一觉过后,体内的麻醉药效散去,毒痛也渐渐偃旗息鼓。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入目便是沈凝暄清丽无双的容颜,凝着她俏脸上的浅笑,他的薄唇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一开口声音低哑醇厚:“笑什么?这么开心?”
“我在笑你啊!枸”
抬手将怀里的孩子递给秋若雨,沈凝暄垂眸凝着独孤萧逸,轻轻眨眼道:“以前睡不醒的是我,你总说我是小懒猪,但是现在换成是你啊!你说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
“算!”
独孤萧逸轻点了点头,见沈凝暄眸色倏地一亮,他伸手扣着她的后脑,直接送她一个火辣热情的深吻,半晌儿离开她的唇,他低声喃笑道:“但是你睡了多次,我才睡了这一次而已,也不算!玳”
闻言,沈凝暄不禁也轻笑了下,道:“算又不算,这也算一国之君的回答?!”
“一国之君怎么了?一国之君也还是个深爱着你的男人,不能什么都承认!”抬手轻勾沈凝暄的鼻头,独孤萧逸凝着她仍旧苍白憔悴的面容,先略微沉吟了片刻,却终是轻声叹道:“夫人,为夫饿了,有饭吃吗?!”
闻言,沈凝暄微微敛了笑。
“午膳都没用,难得你现在才知道饿!”想着午膳时,独孤萧逸睡的很沉,自己根本未曾舍得打扰他,沈凝暄以为他因国事操劳,累的厉害,满是心疼的轻抚着独孤萧逸的俊脸,然后转身对秋若雨吩咐道:“备膳吧!”
“若雨遵旨!”
秋若雨垂眸应声,前去备膳。
因沈凝暄正在坐月子,寝殿里便摆了一张不小的膳桌。
时候不久,膳桌上便摆满了玲琅满目的各色美食。
一餐晚膳,两个知心之人。
他们互相为彼此布菜,而后又相视一笑。
毒解之后,沈凝暄心情好了,食欲自然也大涨。
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模样,独孤萧逸不禁轻笑着说道:“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闻言,沈凝暄当真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伸手与独孤萧逸夹了他喜欢的菜色,她略一沉思,抬头看了看独孤萧逸,方才说道:“方才你睡着时,师姐命人送来了纸条。”
“纸条?”
俊眉微微耸动,独孤萧逸抬起头来,对上她盈盈的目光。
“这个……”
抬手搁下筷子,沈凝暄将早前独孤珍儿送来的纸条,递到了独孤萧逸面前。
独孤萧逸垂眸,看清纸条上的内容,旋即眉宇便是一皱:“沈凝雪?!”
“是!”
沈凝暄微沉了沉眸色,点了点头道:“我以为她早就死在了天牢里,却不想时至今日,她竟然还活着!”
“这不是快要死了吗?”
轻轻的,低垂着眼帘,独孤萧逸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半晌儿后声音略微发沉:“还要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
“不只是我,还有我父亲!”
目光淡淡的,似是在看着独孤萧逸面前的纸条,沈凝暄紧蹙了蹙眉,思虑重重之际,她抬眸对上独孤萧逸正在看着她的视线,坦白说道:“逸……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她身上中的毒,其实是我下的!”
闻言,独孤萧逸目光微动。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又夹了些菜送进嘴里,他清冷说道:“是你下的又如何?”
“你不觉得我狠毒吗?”
单手搁在桌上,沈凝暄朝着独孤萧逸倾身相问:“你爱的那个人,应该是多年前,在边关救过你,而且心地善良的女人……”
“我爱的只是你!”
眸色微微沉下,独孤萧逸终是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伸出手来,覆上沈凝暄微微蜷缩的手,他凝眸说道:“不管你善良也好,狠毒也罢,我爱的始终都是你!”
闻他此言,沈凝暄的心,不禁怦然悸动!
轻颤着手,抬起手来,覆上独孤萧逸有力的大手,她的眼底瞬间氤氲起了水雾。
“你这是做什么?故意让我心疼吗?”
看着沈凝暄眼底的泪光,独孤萧逸不禁轻叹一声,伸出手臂拥她入怀,以大手轻拍她的背脊,他低声喃道:“世人都道沈凝雪如何如何的好,但是我却一早便将她的为人看的清清楚楚,以她当初勾结玉玲珑,还有后来的这些所作所为,再加上你生母的死……你若不给她下毒,她终会取了你的性命,所以暄儿……你没有做错!”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
不停的摇着头,沈凝暄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是我一心要报复她!我进宫为后,也只是因为,她妄想要皇后之位,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前世……”
“你不必与我解释太多!”
伸手扣住沈凝暄的肩头,独孤萧逸温柔一笑,笑凝着沈凝暄泪眼朦胧的瞳眸,轻吻她的额头,她轻声催促道:“世上从来都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你之所以如此,一定有你的理由,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逸……”
迎着独孤萧逸晶亮诚然的眸子,沈凝暄张了张嘴,没有出声眼泪却已然落下。
“傻瓜,哭什么?”
满是心疼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独孤萧逸蹙眉问道:“她不是熬不过今夜,要见你最后一面吗?”
闻言,沈凝暄微微颔首。
独孤萧逸轻笑了笑,转头看了眼龙榻前的屏风:“今夜,我会在屏风后面陪着你!把过去那些恩怨,都在今日了解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一定!”
倾身轻琢独孤萧逸的薄削的唇,沈凝暄心满意足的喟然一声,含笑依偎在他的怀里……
窗外,月色撩人。
天玺宫,寝殿之中,银炭暖暖。
晚膳过后,独孤萧逸换上的一身月色常服,重新将发髻梳理好,便不动声色的坐在了屏风后面。
而沈凝暄则梳妆一新,依偎在龙榻上,静待着沈凝雪的到来。没多久,秋若雨来禀,定远侯到了。
所谓定远侯,其实不是别人,正是沈凝暄的父亲——沈洪涛!
独孤萧逸入主燕京之后,为了抬高沈凝暄的身份,便也就封了他侯爵!
听闻沈洪涛到了,沈凝暄不禁轻蹙了蹙眉头,抬手对秋若雨吩咐道:“传!”
“是!”
秋若雨恭身领命。
片刻之后,她便带着沈洪涛进了寝殿。
这是沈凝暄临盆之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
看着他跟着秋若雨入内,看着他一脸拘谨的朝着自己行礼,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多年以前,自己从边关返回时,他只淡淡瞥了自己一眼后,便含笑与沈凝雪寒暄的情景。
过去,在他的心里,女儿就是攀龙附凤的工具。
而他,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沈凝雪的身上,对她则视若不见。
如今时过境迁!
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而沈凝雪却已沦为阶下之囚,这个结果,只怕是他当初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却是事实!
思绪至此,看着仍旧在龙榻前恭身行礼的沈洪涛,她轻勾了勾红唇,淡声吩咐道:“赐座!”
“是!”
秋若雨应声,与沈洪涛搬来了椅子。
“谢皇后娘娘!”
与沈凝暄谢恩之后,沈洪涛掀起官袍,坐下身来。抬起头来,看着沈凝暄微微蜡黄的脸色,他紧皱了皱眉,轻声问道:“娘娘这阵子,凤体恢复的如何?”
“托父亲的福!”
淡淡一笑间,满是疏离之意,沈凝暄怀抱暖炉,眉梢高高挑起:“父亲可知今日本宫传你来,是所为何事?”
闻言,沈洪涛干笑了笑,垂眸回道:“娘娘的心思,岂是做臣子的可以猜到的!”
听到沈洪涛的回答,沈凝暄微垂眼睑,睇着自己手里的暖炉,她苦涩一笑,“姐姐要死了……”
闻言,沈洪涛身形一怔,脸上的笑也瞬间一僵!
“她想要在临死之前,见见最后的亲人!”
沈凝暄轻叹一声,斜睨沈洪涛一眼,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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