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无极,你这是要做什么?”戎虎士大怒道。
虞无极诧异地瞅了瞅戎虎士和偃狐,哈哈笑道:“哦呀呀,戎兄和偃兄也在此处呢?那就更好了。”
戎虎士等人对视了一眼,皱起了眉毛:“虞大人,你究竟想说什么?”
“在旸谷,荀季子继任东岳君之后,和我虞部族歃血盟誓,你自然是知道的了。”虞无极一脸微笑,但眼中却殊无笑意,有如尖针一般。
“什么?”固鸠君大吃一惊,望向戎虎士和偃狐,“荀季子继任东岳君?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曾召告我固鸠部落?”
“呃……三日前刚刚即位,还未来得及。”戎虎士尴尬道,随即望着虞无极,沉声道,“那又如何?”
“呵呵,固鸠君不必心急。”虞无极笑道,“只因荀季子资历尚浅,怕金天部族的上百个部落有所不服,故此在下替你旸谷分忧,一路南行,向各部落宣告此事。这不,恰好来到了固鸠部落么?”
“荒谬!”固鸠君喝道,“我金天部族的事情,什么时候容得上你虞部族插手了?无论荀季子有无资历,若是十二长老联席决议,我金天部族一百零三个部落自会承认他东岳君的地位,又那轮得到你率领虎驳军团到各部落耀武扬威!”
双方战士隔了五十余丈遥遥对峙,坡岭起伏的草地间充满了一触即发的杀气。少丘跪坐在两拨对峙的战阵中间,心中暗暗叫苦,将甘棠紧紧抱在怀里,冷冷地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局,心里却不停地盘算逃亡大计。
“少丘小友。”虞无极却不答固鸠君的话,遥遥朝少丘喝道,“这里不关你的事情吧?我在旸谷之时曾答应不插手你与金天部族的冲突,老夫信守诺言,你这便快快离去吧!”
“这虞无极为何突然率人来到此处救了我?”少丘迷惑至极,情知这人不守诺言至极,所谓信守诺言的话实属狗屁,却也没法问,好歹算救了自己一命。当下站起来,拱了拱手,抱起甘棠,向着东南方蹒跚而去。
“站住!”固鸠君怒喝道,手中弓箭崩然一响,一枚羽箭插在了少丘的脚下,箭杆剧烈地震动着,“虞无极,这人与我有血海深仇,你凭什么放他走?”
少丘停步站住,静静地望着这对峙的双方。虞无极脸色一沉:“固鸠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少年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说完,冲少丘摆了摆手。
少丘也不再理会,继续抱着甘棠,默默地从两军阵前走了过去。
固鸠君气急败坏:“虞无极,我今日必杀此人!来人,弓箭齐射!”
固鸠部落的战士齐声应诺,哗的一声齐齐拉开弓弦。少丘看也不看,背对着百余支森寒的箭镞,傲然而行。固鸠君脸色铁青,手一扬,便待喝令放箭,突然间,虞封瀚一声唿哨,千名虎驳战士齐刷刷搭箭上弦,对准了固鸠战士。
固鸠君呆住了:“虞无极,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虞无极森然道,“只要你敢放箭,我顷刻间让你的战士全都变成刺猬!”
戎虎士和偃狐对视一眼,不禁露出骇然之色。这虞无极到底要做什么?
固鸠君这时倒冷静了下来,望着少丘慢慢走远,收回视线,沉声道:“说吧,你今日率领大军而来,必有所图。”
虞无极哈哈一笑:“固鸠君果然豪爽,既然如此,虞某只问你一件事:你肯不肯承认荀季子的东岳君之位,举族投效?”
固鸠君脸上变色:“虞大人此话何来?我固鸠部落本就隶属于金天部族,何来肯不肯投效之说?哼哼,荀季子何德何能,坐上东岳君的宝座,也是靠了你虞大人吧?那么,你要我投效的,是否便是虞大人你呀?”
“你要这么理解,也未尝不可。”虞无极冷冷道,“我虞部族与荀季子在旸谷歃血盟誓,从此便是一家,也便是说,与你固鸠部落,也是一家啦!”
戎虎士脸色大变,刚要说话,却被偃狐猛掐了一把,强忍了下来。
“哈哈哈。”固鸠君忽然大笑,“早听说你虞部族崛起蒲阪,实力膨胀,不想竟有吞并大荒的野心!还把手伸向了千里之外的东海之滨!好手段,好魄力!我固鸠部落只是个小部落,以养蚕制丝为生,从不介入政事纷争,但我固鸠部落多的是血性男儿,别人要想欺上门来,却也不惧!”固鸠君虽是女流,却豪气干云,长喝一声,“固鸠的热血男儿,列阵!”
她身后的百名战士齐声呐喊,策马一兜,瞬息间化为三列,前列弯弓,中列持盾,后列挺矛。固鸠君冷冷地盯着战士们,冷笑道:“固鸠战士,就这点血性么?防守做什么?列成楔形冲锋阵,给我进攻!”
“固鸠君,”偃狐沉声道,“这百名战士,你居然要冲击千人的虎驳军团吗?这虎驳军团的实力在大荒之中足以毁城灭国,情势不明之下,贸然死拼,只怕会将整个部落置于毁灭的地步。”
固鸠君面上掠过一抹潮红,杀气凛然地道:“难道我防守便能避免毁灭的命运么?与其如此,不如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