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狸一直诧异地打量着他,自己追杀那个神秘的凶手,怎的跑过来一名稀奇古怪的少年。他皱了皱眉,淡淡道:“你便是那个金之血脉者少丘?”
少丘嬉笑地望着他点了点头。季狸哼道:“你可看见有十多名东浦战士向东而去?”
“看见了。”少丘点头道。
“他们去了哪里?”仲堪大喝道,“除了东浦战士,还有多少人?”
“这位……咦,你编的头发蛮好看的,叮叮当当,耳朵不怕聋了么?”少丘正说着,望着仲堪那几十条缀满玉玦环饰的发辫好奇地道。
仲堪气得七窍生烟,喝道:“老子在问你话呢!”
“哦,哦。”少丘恍然,以手指了指身后,“那些东浦战士就十多人,没有别人了,我刚刚把他们送到百里之外,告诉他们径直往前走,就可以遇上仲容的大军,这便赶回来了。”
“你说什么?”城上城下顿时呆若木鸡,三千名战士鸦雀无声,骇然望着这个瘦弱的少年。
少丘眨巴眨巴眼睛,诧异地望着他们。甘棠惊道:“你……少丘,你说什么?你把他们送走……方才是你把他们救出葛邑的?”
“是啊!”少丘打了个呵欠,不满道,“野梨子,你知道我多累么?我在地下封印数日不眠,好容易破掉封印爬出来,就听说你被巫彭这老妖婆掳走了,于是带着金破天和戎虎士立刻追踪过来。唉,几日前高阳之原雪下得真大,足迹很快就被覆盖了,急得我四处兜圈子,后来遇见了先期追踪过来的孟贲等人,这才找对了方向。”
季狸等人心中狂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呵欠连天的少年,一些战士甚至悄悄拉开了手里的弓箭,箭镞森然对准他。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城墙高耸,积雪覆压,城上城下三千战士,无数高手,面对着这个荒原中孤单的少年,均是涌出一股股的寒意。
“可怜我骑着飞虎在雪原中跋涉,后来连那飞虎都活活累死了。”少丘哭丧着脸道,“孟贲那帮家伙的独角兕体力强悍,骑着实在舒服,这时候才怀念起我的阿金呀!今日上午,正发愁之时,忽然阿金跑过来找我,这才免去了在雪原中跋涉的日子。不料没走多远,就遇上了仲容的败兵,一个个丢盔弃甲,狼狈不堪。说是后面有个叫季狸的家伙在率兵追杀他。”
“哼。”季狸冷哼了一声。
“哦?”少丘诧异道,“你就是季狸?怪不得,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季狸冷冷道。
少丘摇摇头,道:“你的水元素力很强大,我不费吹灰之力灭掉了你的哨探,却不得不对你有所顾忌。也好,此举原本就是给高辛一个警告,既然当时便是你在场,再好不过了。”
原来少丘方才打瞌睡倒也并非是装睡,他这两天真是忙晕了。
带着金破天、戎虎士和孟贲等独角兕战士一路西行,遇见仲容的败兵之后,闻得前面有两千大军正在追杀,少丘便让金破天和戎虎士二人带着仲容撤退,因为王子夜的奢比尸族正从杞都方向朝此处赶来,他们可不认得仲容,一旦遭遇非打个唏哩哗啦不可。
后来想了想,少丘也命孟贲率领黄夷战士随着撤退。孟贲和柯野大为不满,嚷嚷着要救甘棠,少丘气道:“你们以为披上乌铜甲便是乌龟了么?你们的面前有两千大军,你们二十一名战士可以击败两千高辛战士么?”
孟贲等人不说话了。
然后少丘骑着开明兽迎着季狸大军而上,击杀哨探、消灭两翼游骑,迫得季狸撤回葛邑。接着他又潜入葛邑,却恰恰遇见东浦君即将被斩杀,只好出手相救,带着东浦君逃出葛邑城,驱驰百里,见他们送到安全地带,让他们与仲容大军会合,然后又马不停蹄赶回葛邑。
如此长途跋涉,莫说是他,便是开明兽也几乎累得趴下。结果,一人一兽赶回葛邑之时,开明兽闭着眼睛边睡觉边走路,少丘则缩在它的背上呼呼大睡。本想到了葛邑悄悄把甘棠救出来,没想到路上一人一兽都睡着了。
好梦正酣,却到了葛邑城;刚一睁眼,面前却是三千敌军。
少丘一边讲着,一边懊恼地抽打着开明兽的脑袋,骂道:“都是你这个懒鬼!笨猫!好好的干嘛要睡着?”
开明兽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响,一副委屈之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天日子爽得不得了。鬃毛上一股酒味,定然是偷偷喝酒了,哼,居然还长胖了一圈!”少丘只觉酒虫从腹部往外钻,越说越怒不可遏。
“呃……你还是别打它了。”甘棠违心地道,“其实这些天它也蛮辛苦的。”
开明兽喜笑颜开,冲着甘棠嗷嗷地叫了两声,随即又被少丘一拳给打得脑袋耷拉了下来。
高辛将士望着这个瘦弱的少年和他的宠兽,想笑,却又心里发寒,怎也笑不出来。季狸和仲堪对视了一眼,沉声道:“我那些战士,你是如何将他们变为土像的?”
“这个简单呀!我也是刚刚悟透五元素的奥秘,要不要我告诉你?”少丘笑道。
“五元素的奥秘?”季狸雪白的脸上猛然一抽搐,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口气却极为淡漠,“什么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