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狂奔,二娃高举帅旗紧跟其后,全军落荒而逃!大家心中这个气啊,逃跑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你说咱们跑,就蔫不唧的跑呗,还非得告诉人家,这不是没病找病吗?可王爷小孩心性,他高兴大家也没办法,猛磕马腹追随着帅旗一溜烟儿的潦杆子啦...
他们不高兴,夏军更不高兴,看他们列队,还以为人家要开始进攻,弄了半天是让人家给耍了,这一路严加戒备吃了半天土,人不敢下马,吃饭、喝水甚至撒尿都是在马上解决的,现在打个招呼就想跑啊!此时便是泥菩萨也给逗出火气来了,令淩劼遏这好脾气的人也憋不住了,命令前锋营随后追赶,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前边的人已经跑出二里地去了。
人马一路狂飙,这时风越刮越大,吹的脸生疼,前边已然可以看到川口。佳芦河就在眼前,河水在此流入葭芦川河谷,向东穿过河谷与秃尾河、屈野河交汇,在合河津流入黄河。现在天气转暖,雪山融水渐多,水位上涨,可最深处的河水也只能漫过马膝,水面不过一里宽。
夏军前锋紧追慢赶和襄邑军追了个马头接马尾,现在不过一箭之地,看到前有大河,略微放慢了马速,他们也不傻,怕襄邑军跟他们玩儿什么半渡而击,可襄邑军却毫无此意,一心逃命,过河后速度依然不减向河谷奔去。现在两军距离如此只近,后有大军接应,也不怕他们再耍什么诡计,前锋营也跟着追了过去,想在他们进堡前抓住他们。
“王爷,我回军挡他们一下,不然就被他们赶上了!”一路狂奔,襄邑军的战马已显疲态,连续作战对马力消耗很大,赵仁赶上王爷问道。
“不用,只管往前跑,这雨怎么还不下啊...”赵柽立刻拒绝,说了句这么不着四六的话。
“下雨?!”赵仁立刻警醒,现在虽说是傍晚,但是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咔咔’老天爷就像听到了王爷的话似的,空中响了两个霹雳,闪电照亮了山谷,憋了一天的雨下了起来,铜钱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可很快就分不清点了,就跟瓢泼似的,眼前一片混沌,路都看不清了,他们速度不得不降了下来...
“不好!”令淩劼遏统领中军赶到河边,雨点就掉了下来,他驻马河边,令大军停止前进,看看天,大呼一声,这种天气在西北并不多见,尤其是这个季节,“马上令前锋营速归!”
大军停在河边,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河水已经变得混黄,传令的兵士走到河中间,只有马头还露在河面上,马上的士兵虽然抱着马脖子,极力抵抗着水流的冲击,可一切都是徒劳,挣扎了几下便连人带马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前锋营完啦!”雨越下越大,山间的涓涓溪流,也变成了脱困的猛兽,夹杂着枯枝烂木从条条沟壑中咆哮着汇进佳芦河,河水迅速上涨,漫向两岸,河面也愈加宽阔,在收窄的谷口化作滚滚激流奔腾入川,对岸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雨雾中,看到此境,所有的人都在心中为前锋营默哀!
“唉,天都助他,欲灭我族啊!”令淩劼遏长叹一声,引兵撤退。
......
赵柽早早就醒了,天刚亮他就披衣上了城头,水已经漫到了寨子下边的墙基,只剩下一条沿山腰修建,仅容双骑并行的小路通往谷外。雨还在下,洪水如雷的咆哮声让人胆寒,几里宽川谷已经变成了汪洋一片,两边的峭壁还不断的在崩塌,马车大小的石头落下转眼就被冲的无影无踪,整个寨子就像拴在海边的一叶小舟,在惊涛骇浪中瑟瑟发抖。
“王爷真是大才,转战千里,不但攻破要地,还全身而退,二千追兵不费一箭一矢,弹指间便被这滔滔大水吞灭,不得不让下官敬服啊!”参军王瑾躬身说道,夺下葭芦寨后,赵柽便让他主持这里的军政,毕竟这里是自己的退路不容有失。
“呵呵...”赵柽苦笑一声,没有接话,想想昨天的事情,他还后怕不已,自己太小瞧这天地之威,苦心经营多年的襄邑军险些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念给毁喽,以后再也不能干这种事情啦!
昨日赵柽带着襄邑军冒着暴雨,刚刚狼狈的进了葭芦寨,山洪就下来了,追入谷地的夏军前锋营二千余人却没那么好的运气,一见下起了大雨也意识到了不好,想掉头回军免得被困川谷,等前军变后军调整好队伍时已然晚了,洪水来的太快了,连人带马尽数被山洪卷走,生还的希望几乎就等于零,如果自己在慢一步,跟他们就是一个下场,只不过是毫厘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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