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多保仁也战死在好水川,加上将近十万兵马的损失消息的西夏上下,开始人心惶惶,如果不是元昊在那里高压威迫,恐怕西夏会有很多人越过边境,逃到宋境躲避灾祸了。
西平府府衙之中,元昊拨动着一副新的念珠,翻动手边兴庆府传来的各种消息。
现在的元昊很头疼,好水川的失败,对于元昊来说,就像一道疤痕。横在元昊的威名之上,让他本来威震四方地声威渐渐压制不住西夏内部反对对宋征战的势力。
但是现在西夏的情况却让元昊不能停止这场战争,宋夏边境帷场关闭了,虽然西夏拥有万里疆土,但贫瘠的土地根本无法维持西夏上千万百姓的消耗,每年西夏都要通过帷场用牛羊战马换取大宋大批粮食和布匹、茶叶等消耗品,从西夏和大宋开战还不到一年,西夏国内已经粮食紧张、物价飞升,而大宋独有的布匹和茶叶的价格更是居高不下,如果元昊不能短时间结束这场宋夏之战。到时西夏就会面临百姓衣无着、饮无茶的下场,这对于刚刚立国的元昊来说,大大影响他的威望和对国内地控制力。
不过宋夏之战打到这种地步,元昊是不战也要战了,为了这场战争,元昊已经透支了西夏国内十年的战争储备,无论战马、兵源和武器装备,这场战争无论胜负,西夏十年之内都没有和任何国家主动开战的能力,只能被动的防守来自各方的压力。所以现在的元昊,有进无退。只能硬着头皮打到大宋服软谈判了。
元昊耳朵一动,手中念珠停止转动,听着熟悉而有些匆忙的脚步声,元昊知道有大事生了,否则野利仁荣的脚步不会如此慌乱。
“皇上!宋军出兵攻打夏州了。”野利仁荣有些憔悴的出现在元昊面前,眼神之中除了慌乱之外,还有无边的愤怒。
“赵磊和其他大宋文帅不同,主动出击也在我们预料之中,有何惊惶?”元昊不明白为什么都猜到地事情野利仁荣还如此惊惶,于是不解的问道。
听到元昊地问话。野利仁荣愤恨的沉声说道:“这次出击的宋军不是葛怀敏的麟州军,而是汴京新军和左神武军这两只禁军,统帅是韩绮和夏随,他们从麟府边境出。一路上强攻十七座堡寨,现在已经跨过横山,直逼夏州城了。”
“怎么可能!朕不是下令横山那些部落全力阻击宋军了吗!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让他们跨过横山?”元昊一脸惊诧的看着野利仁荣问道。
“皇上!韩绮一路上攻破的十七座堡寨。大约两万我西夏百姓被屠杀,几千人被奴役,韩绮还迫使很多党项人攻城,没攻克一个堡寨就抢走所有物资,然后烧毁据点,横山阿罗部落阻击宋军,却被宋军攻破寨子,一个部落将近四千人全部被屠杀,其他横山部落惧怕宋军,都不敢阻击,坐视宋军安然度过横山!”野利仁荣恨恨的对元昊汇报说道。
两万多党项人的生命,对于杀人如麻的元昊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半生戎马,十三岁就初上战阵,大小百战,下令屠杀的人命足有百万之多,所以对宋军现在地血腥动作丝毫没有气愤的感觉,不过唯一奇怪的是,宋军一向自语仁义,为什么会突然一改作风呢?
“宋军的文帅们一向将脸面看地比什么都重要,动不动就仁义为先,为什么这次韩绮一改作风,如此心狠手辣呢?”元昊没有看野利仁荣,抬头看着窗外那株垂柳,疑惑的自语说道。
“赵磊这个人很可怕,他不同于大宋其他文人,不但没有文人那种仁义为先的理念,手段毒辣不说,行事更是诡异,绝对不是大宋正统教育出来地士子,听说赵磊此人来自深山避祸人家,春秋时期就未见市面,难道他的兵法出身鬼谷子,有庞孙之能?”野利仁荣摸着颌下短须,皱眉苦恼的对元昊说道。
来野利仁荣不过是气愤无意之说,但话到了元昊耳中,却引出元昊心中的计策。
“赵磊居然命韩绮如此残杀西夏百姓,这可不符合大宋仁义之风,如果这个消息被夸大传到汴京,肯定会有人大力弹劾赵磊,赵祯那个小儿,会不会因此将赵磊调回汴京呢?”元昊眼珠一转,心中马上想到既然战场上很难对付赵磊,为什么不把斗争引到官场上呢!西夏和汴京许多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借用他们对付赵磊,也许是个不错的办法。想到这里,元昊马上对野利仁荣阴冷说道。
“皇上好计策!微臣所知汴京保守派和改革派正剑拔弩张的相互攻击,而赵磊可是改革派的实干人物,大宋朝廷看他不顺眼的官员可有不少,残暴也是大宋文人的大罪,凭这个罪名,一定有可能将赵磊逼回汴京,微臣马上去办。”野利仁荣听到元昊的话,惊喜的大声说道。
“别忘了准备几分大礼,让使者联系西夏在汴京的几位官场朋友!”元昊吩咐过野利仁荣之后,一脸冷笑的看着看着南面,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果赵磊真的回到汴京,如何趁机击溃宋军逼迫宋朝谈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