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逸群如今身为玄术修士,再回想起《郭璞传》的内容,方才深感史书并非虚妄,只是自己前世惑障太重,看不见真相。
“郭先生开这么个地方干嘛?”钱逸群忍不住问道。
“这里是演《葬经》的地方。”张大师道,“郭璞是风水一脉鼻祖,许多东西他虽然知道,却不能体悟。故而在他兵解成仙之后,寻了这么个地方,开辟洞天,演法做图,方才传出《葬经》。”
“原来如此,”钱逸群又问道,“这里又有何玄机呢?”
“这个,我就算告诉你你也不知道,不如自己慢慢体悟。”张大师道,“所谓万千大道,终归一途,入则不同,出则唯一,故而古圣先真行事往往契合。你若问郭璞为何寻在这里,何不问问为何汉时方士在此地建了后土祠?”
钱逸群略有所悟,心道:是了,真正的好地方大家都知道挑。就如三茅真君选了穹窿山,孙武、朱买臣也都选了那里。大约是修行境界相仿,审美观也就差不多了。
张大师静坐养息片刻,起身去了冠、履,披发赤足道:“时辰到了。”
钱逸群连忙下了法坛,只见张大师从法袍袖中挚出一把白纸符,凌空一洒,双掌左右分推,那些符纸便各归其位,悬停空中,赫然也是以符列阵。
钱逸群恍然大悟:原来张大师也是符法高人,只是不知道比黄元霸如何……不对不对!黄元霸那家伙纯粹就是个江湖术士,哪里有张大师这样的修士风度?张大师虽然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不过心地却真的好……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宣罢敕令,张大师宝剑飞舞,送出团团灵光。
整个玉钩洞天之中,顿时阴风凄惨,团团黑影朝法坛涌来。黑影之中,哭嚎惨厉,多为女声。钱逸群又想起“玉钩斜”的典故,看看天上新月如钩,斜挂夜幕,地上独岗矗立,墓碑横陈,果然鬼气森然。
射出的灵团与黑雾相融,便见黑雾缓缓收敛,哭声渐息。这天地间隐隐有清气上扬,阳气回暖,更没有钱逸群刚来时候的阴冷。
“哎呀呀!老夫来晚了一步,这么多天材地宝竟都让这小子毁了!”黑影之中走出一个白眉白发的满面红光的老道人,身穿杏黄法袍,上面绣着金乌玉兔北斗七星。他头戴一字巾,身后跟着的一班随从却都是红巾包头,显是一伙的。
钱逸群运目观看,见里面没有李一清的踪影,却发现有两人颇为面熟,仔细回想之下,赫然是下午在琼花台旁围观的香客。想到那个被人围殴灭口的偷花贼,钱逸群心中明了,原来他们才是一伙的。
想想这帮人对自己人都下得去狠手,这是典型的反派邪教作风,碰上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多说的?钱逸群见他们一步步走上来,一干法宝已经换到了适手的位置。
这群人以那白眉白发的老道领头,身后跟着六个的随从,年纪都在四十岁上下,看上去像是他的弟子。
“老祖,要不要清场?”有一名弟子上前问道,一边用毫无善意的眼光在钱逸群身上扫量。
“雷来!”
钱逸群暴喝一声,手中掌心雷都已经迅速凝聚。他倒是没有听到那人关于清场的建议,但是自己既然站在他们对立面,断没有好言商量的余地。这些人连自己人都要杀了灭口,更何况外人。
那人没想到钱逸群动作竟然这么快,下手也这么狠,箩筐一样大的电球,打着噼啪电火花,朝他迅疾飞去。
“啊!”那人发出一声惨呼,倒飞出去,一时间肉香四溢。
他再也没机会考虑是否要清场的问题了……
“你是何人!为何杀我无辜弟子!”那老祖暴喝道。
“雷来!”钱逸群高声应答,又是一个电球飞了出去。
那帮人这回有了警觉,纷纷亮出法宝,其中以幡为多,挡在面前,口诵咒言,想将这雷团电球硬接下来。
正如钱逸群之前教育李一清的话,首先得知道你是跟谁在对战。他们这般不自量力地手段,又让钱逸群的电球击杀一人,连呻吟都没留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