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道长,这位是江南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廖德胜,廖老师。”李贞丽上前介绍跟在她身边的中年人,脸上明显摆出了个笑容,算是对钱逸群的特别尊重。
常来常往的武林人士都知道,绮红小筑的李妈妈,见了天王老子都不会笑。
钱逸群应了一声,朝那中年人的点了点头,问道:“唔,选赛什么时候开始?”
寻常礼节而言,两人初次见面,先将地位低的人介绍给地位高的人。廖德胜四十开外的年纪,先被介绍给钱逸群这二十余岁的小伙子,已经觉得贴尽了老脸,谁知人家压根就不将他放在眼里,根本没有给李贞丽继续介绍相识的机会。
一念及此,廖德胜不由有些恼羞成怒,板着脸拉着儿子离开。
“马上开始。”李贞丽答了一句,微微贴近钱逸群,吐气如兰,低声道,“道长这点面子都不给么!”
“很给你面子了,”钱逸群笑道,“否则定要剥光那货的衣衫,按在地上一顿狠揍。”
“你说什么!”廖少侠刚走开两步,就听到身后那道人口出狂言,转身怒道。
钱逸群所经历过的打磨岂是这种少年能够理解,当下面不改色,继续对李贞丽道:“快些开始吧。今晚还要赶回去吃饭呢。”
李贞丽无奈地抿了抿嘴,眉头微皱。钱逸群看了不由一笑,差点伸手捏一把,只是觉得太过轻佻方才没有付诸行动。
徐佛早在一旁看得心惊胆跳了。
如果让她用一个词形容钱逸群,她多半会说:“貌似宽厚。”
貌似的意思就是,看上去像,至于实际上嘛……咳咳。
徐佛朗声道:“今日是我忆盈楼选取楼主之盛事,多谢诸位朋友大驾光临。”
开场白说完,在座众人也渐渐安静下来。
徐佛站在团桌中间,将四面每个席位都照顾到位,不让一人感觉受了冷落,这已经不啻于炼就一门绝世神功了。
她说道:“我忆盈楼楼主一职当以才、貌、德、能为要。其中才、貌、德三样,乃是入门之基,故而今日当着众多同道、朋友的面,只以‘能’为准。只是我门人年纪尚幼,恐怕招式浅陋,多入不得方家法眼,还请见谅则个。”
众人轰轰笑道:“徐妈**女儿必定是了得的。”
又有人道:“哪怕不是很了得,我们也不敢欺负新楼主呀。”
钱逸群听了微微皱眉。这重开祖师道场的事,请来这些无聊人帮闲,岂不是又弄成了青楼模式?果然是积习难改。
这的确是思维上的差异。
任何一个宗门总有自己的产业,即便是三山符箓宗坛,除了庙田之外也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客户群、市场圈。如果真的只靠那几亩山田,没了大户人家的按月香火,恐怕连蜡烛都点不起。
徐佛等人总觉得,即便重开道场,仍旧需要江湖朋友多多打赏捧场,不能得罪。虽然她们也出卖江湖情报,却是暗中买卖,绝不敢声张。
在小说中,人人都有顾忌和需求,故而不会以极端手段报复这些情报掮客。
而实际上,江湖上混的人群之中,绝大部分都不是理性人。他们觉得你损了他们,才不会管那么许多乱七八糟的关系,总是先出气再说。而且这种人往往实力不济,却如狗皮膏药一般,纯粹恶心人,乃是开门做生意的天敌。
所以在这些看客眼中,所谓的忆盈楼不过是徐、李、顾三人搞出的噱头,仍旧是歌舞场子,曲中风月。
钱逸群担心她们被人看低,实际上她们何尝被人高看过?
原本表演大型歌舞的空地已经改成了缠绕着绣球的擂台,身着不同色衣衫的女子们纷纷上前,自报名号,与同门竞技。
其中倒是有几个灵蕴开启的,终究还是少数,而且在剑意的领悟上多有欠缺。杨爱、顾媚娘和李贞丽三人轮番登场,接连获胜,倒是让下面的人眼睛一亮。
钱逸群见她们都是将“花开四季阵”拆开了用,或是客串两角,不由会心一笑。徐佛也是替补过这个剑阵,看了之后不免心道:原来这剑阵拆开来,也要比我们所传的剑术高明许多。我竟没能回来传授下去,真是年老眼拙了。
光是与姐妹们对战,这花开四季的剑法妙处还只是实用。许多剑术名家看了,也只以为忆盈楼一脉有两套相近的剑法而已。
直到李贞丽对上顾媚娘,一个是烈阳高照,火辣无情,一个是秋风惨淡,哀肠百转。两人如同花间蝴蝶,翩翩起舞,数十招对攻下来,剑都不曾碰撞,却已经满场剑意横流。即便是不通剑法之辈,也被这剑意感染,身心俱被夺去,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舞得好!”突然一声喝彩之声,打破了擂台上两人对战激发出的情境,引来众人一片不满的侧目。
如此忘我投入地叫好声,除了开朗热情外向大方的廖家公子,还能有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