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士钦在这里为柳姑娘定了车,见这位少女面露疲态,便道:“咱们今日就在此地住上一晚!吴元良。”
“小的在。”亲随之中,走出个身形瘦削的兵士,蓄着八字胡,一双眼睛滴溜溜打转。
“去跟驿馆打个招呼,让他们准备好三间上房来。”洪士钦道。
吴元良应诺而出,心中却道:老子跟着你鞍前马后服侍,也没见给我要间上房!不过那小娘子还真的是花容月貌,要是能在她身上骑上一骑,也不枉来世间走一遭。少爷真是头呆鹅,换了我,还等什么上房?野地里还更有趣些……
洪士钦哪里知道属下的心思,他全副精神都落在了柳隐身上,要能听到柳隐说一句话,便开心不已,见柳隐蹙眉,便心痛难耐。真是恨不得当即飞到京师,探明柳隐身世,上门求亲。却又想这条路永远走不完,好和柳隐并辔而行。
柳隐却对洪士钦没有半点好恶,只当他是提供便利的好心同路人,等到了京师,酬谢些银两便是了。
在这小镇休息了一夜,翌日一早,马队重又出发,只是多了一辆马车。
这边众人才驶出镇子,那边便有人抄小路跑进了山里。如今这世道,要想安心种地是要饿死的。故而很多人都是一边当着良民,翻脸就成了土匪。只是半日之间,附近山中的半民半匪便知道有一头肥羊过路,光是银子就恐怕能分不少。
更何况,还有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山中土匪不像官兵那样需要谋划万全。这里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地方,哪里能打埋伏,哪里能逃命,对他们来说闭着眼睛都不成问题。
当天傍晚,土匪们便摸到了的这头肥羊的宿营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
洪士钦故作镇定走到柳隐车边,轻轻敲了敲。
“洪公子,外面怎么了?”柳隐问道。
洪士钦心中暗道:这柳姑娘竟然没有半点惊慌失措,果然是江湖儿女!
他清了清喉咙,道:“只是些不开眼的蟊贼,我家家丁很快便能将他们击退,请小姐放心。”
“恭候传捷。”柳隐淡淡道了一声,有道:“请转告舍弟,让他来车里。”
洪士钦心中好不羡慕,虽然对他们的姐弟身份颇为疑惑,但那“弟弟”只是个半傻子,倒也不用嫉妒。他让人扶了傻子弟弟上车,自己持剑督战。
“姐姐,外面来了好多土匪……”傻子颤巍巍抱起双腿,缩在一角,“好吓人。”
“没事,洪公子的人甲胄兵器齐全,不会有事的。”柳隐安慰道。
山中土匪尽是布衣木棒,能拿出个铁锄头就已经十分不易了。照理说,这些洪家家丁完全能够以摧古拉朽之势解决这些土匪,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家丁们发现自己的肚子开始不争气地疼了起来。
土匪可以埋下眼线报信,自然也可以让眼线在肥羊的草料里添些料。
“公子受伤了!保护公子!”家丁之中有人喊了起来,剩余还没被木棒打晕的家丁纷纷聚拢,将洪士钦围在中间,一边还忍不住用手按着肚子。
土匪头子大手一挥,哈哈笑道:“就你们几个,还想跟老子逞英雄么?快将银子女人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众家丁心中纷纷咒骂,不过却没人做声。
洪士钦按着伤口骂道:“你这丧天良的……”
“洪公子。”柳隐掀开车帘,挪步下车,镇定自如。她打断了洪士钦的咒骂,平静道:“打输了么?”
洪士钦就像是被扇了一记耳光,脸上青红一片,心中骂道:你这女人难道没长眼睛么!莫非你就是土匪的奸细!
他突然想到了这个恐怕的可能性,心中一阵寒意。
“好娘子,果然是生得肤白肉嫩……”土匪头子吸着口水,上前去拉柳隐。
叮嘤!
一声金铁长鸣,柳隐从不离身的佩剑锵然出鞘。剑锋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落在土匪头子的喉结之下。
那里是一处软骨,只要轻轻往里一刺,强强壮的人也难免被洞穿咽喉气管,最终活活窒息而死。
土匪头子的冷汗顿时就湿透了衣衫,连喉结都不敢滚动。
“让你的人统统都走,明日我们上路自然就放了你。”柳隐平声道。
“喝呃……好……”土匪头子被这淡然之气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洪士钦惊恐地看着出手犀利的柳隐柳姑娘,过了良久方才反应过来,让人将这匪头绑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