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猎人们只需要从附近的树上寻找脚印就可以判断钱逸群的逃离方向。他们很疑惑,为什么妖人会突然连树上的脚印都消失不见,散开寻找之后却在数丈之外的树干上又重新出现。
——看来他真的能飞,而且还不近。
多尔衮心中暗道。
“老十四”莽古尔泰突然大喊道“脚印又不见了!咱们得分开找了。”
多尔衮微微摇头,道:“不用了。”他一指马鞭,道:“前满那个树洞里有东西。”
当即有巴牙喇持弓上前,小心翼翼用枪头从树洞中挑出一只脚。
只是一只脚,女真游骑的脚。
“火人重演!”莽古尔泰大声怒吼道。
两个萨满巫师违抗莽古尔泰的命令,再次吟唱起荒蛮的巫歌。
……
钱逸群飞身在林间穿梭,很快看到前面的火把。他心中暗道:女真人的骑兵果然有两把刷子,这么黑的天竟然靠火把就可以在密林里行军,只要有一个树洞或者深坑就足以废掉他们胯下的战马。
难怪在行动力上,明军完全无法跟他们媲美。
钱逸群想着军国大事,发现前面的女真骑兵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没有可以隐匿行踪,所以每每踏在树干上的动静,足以让这些久经战阵的游骑心生警惕。
——即便让你们看到又如何?你们还想在密林里冲锋么?
钱逸群冷笑着步步逼近。
女真骑手换上弓箭,呼喝着朝钱逸群射来。
“盾!”
钱逸群驱动赤盾珠,护住胸前要害,并没有主动格挡,只是折了个方向。只听到咄咄咄熟声,弓箭尽数射进树里。
——还有二十步,可以再射!
女真骑手们换上箭,拉满弓,在黑夜中寻找钱逸群的身影。
——去哪里了?
他们忍不住想道。
“哈!”钱逸群高声大笑,就像是个玩躲猫猫的小孩子从树上一跃而下。
“去死!”钱逸群挥动节隐剑,刺入了一匹侦骑的脖颈。
随着节隐剑的抽出,女真人软软落下马去。
钱逸群站在马鞍上看着惊恐的其他游骑笑道:“你们不需要摆出一个半月阵什么的么?”
这些游骑听不太懂汉话。他们很少和自己的包衣奴才说话反正要让他们干活只需要用手指指,然后给上一顿鞭子,要么是事情办完了,要么就是人死了。再然后,随便扔了让狗啃了就是了。
不过作为战兵的素养,还是让这些建州大兵举起了弓箭,朝钱逸群覆盖射击。
钱逸群为了震慑效果一动不动,地站在马上,唤出了金光护体任由这些四十五支弓箭射在自己身前。
所有箭矢的动能的被金光吸纳甚至没能让钱逸群晃动身子。
他们的射术无疑都是顶尖,这么多箭射来,竟然没有一箭射偏,或者是射在马上。
“哈哈哈,现在,全都往沈阳跑!钱逸群一指东面“凡事敢回头的,就得死!”
女真游骑没有明白再次搭箭上弓。
钱逸群本以为他们会惊恐得四散逃逸,却等来了第二轮箭雨,这无疑是当众抽耳光的恶行啊!
“幻影杀!”他鬼步进入虚空,瞬息间便选定了一个游骑,以剑丸的力量幻现在他身后。
钱逸群很喜欢这种高机动,低消耗的战术……即便现在他有了句芒杖之后颇有些永动机的趋势,对于消耗并不怎么看在眼里。不管怎么说,这种瞬息闪现的快感,还是让他陶醉。
节隐剑再次透喉而出,已经是熟能生巧的动作了。
“还要来么!”钱逸群没有给这些女真人第三次上箭的机会,在杀了人之后冲入阵中,刺杀了最像是头目的那个建奴。
虽然他的服饰与其他骑手并没有显著区别,但每次齐射,骑手们都是跟着他的箭矢放箭。
“主子!”有人喊道。
女真人奴隶主和包衣制度就像是传销,上线控制着下线,层层分明。严格来说,整个金国只有八个人不是奴隶,那便是八旗的旗主。其他人即便身居高位,手下奴仆万千,但见了他们,仍旧还是奴才。
钱逸群不懂女真语,但是见这帮人激动的反应,便猜到了大概。他狞笑着扯住了这人的尸体,挥剑切下了他的脑袋,随手一扔:“去捡!”
果然有两骑游骑朝那脑袋跑去,身体斜出马鞍,几乎与地面平行,显然是要将主子的脑袋捡回来。
钱逸群手起剑落,将这人的手足纷纷削下,四散一扔,扬声大笑地冲上树冠,隐去身形。
一阵晚风吹来,顿时林中沙沙成声,一时间让那些女真人也搞不清这妖人往哪个方向逃了。他们看着满地的残肢,心中发毛,纷纷聚拢,颇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味道。
“主子死了,咱们怎么办?”有人问道。
一阵沉默之后,终于有人道:“咱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只有追杀了那个妖人,为主子报仇,才有可能活下去。”
女真军令严苛。努尔哈赤当初定下的规矩:临阵脱逃者斩首!牛录逃跑,则斩牛录。牛录战死,而披甲逃跑,则披甲尽斩。这其实脱胎于明军的军律,当年努尔哈赤卖身给李成梁为奴,也的确是学到了点东西的。
现在这些游骑,若是径自回营,少不得被自己人一刀两断。若是去追杀了钱逸群,却或多或少有活命的机会。
“咱们不要用箭射他了,直接用刀砍!”有人总结教训,只怀疑是弓箭的问题才没能射死钱逸群。
金刚珠的金光普通人一样能够看到。然而这些女真游骑杀戮过甚,内心中最后一点灵蕴都已经被血腥、贪婪等恶心包裹起来,根本没有看到那层金光。故而钱逸群等于是抛了媚眼给瞎子,全然没有起到效果。
其他游骑纷纷应诺,旋即分了组,朝正东、东南、东北、正南、正北、五个方向分散追杀。不过这回总算吸取了教训,这些分开的人不敢再分开太远,不约而同地降低了马速,让自己人尽量聚在一起,也方便互相照应,以免出现刚才那种完全无法救援的情况。
——这妖人果然有些妖术!
骑手们不约而同摸了摸身上的各种护身符,从狼牙到木枝,无奇不有。他们却没想到,刚才死的那两人,身上一样有这种家中传世的“护身符”。
……
“咦?怎么回事?”莽古尔泰看完了巫博火人的境况重演,有些摸不着头脑。
“主子”索尼上前道“他是从后面偷袭咱们的人……”索尼站到了第一个倒霉蛋的身亡的地方:“这里,应该是他杀了第一个人,然后他就浮在空中……”
“是站在马背上。”多尔衮插话道“火人一直在抖,那是马匹在不安。”
索尼连忙道:“墨尔根代青真是天纵英才,是奴才不周到。”
多尔衮内心中还是舒坦的,不过脸上却仍旧冷冰冰的挥了挥手,示意索尼继续。
索尼上千在地上仔细看了看,道:“这里有铁箭落地的痕迹,其他人一定朝他射箭了。”他顿了顿,遗憾道:“可惜没射死。”
“然后他又跳到了这里,杀了第二个人。”索尼继续上前,对莽古尔泰解说道。
莽古尔泰点了点头:“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杀一个人都没杀死。”
——营里死伤更多。
多尔衮心中叹了口气。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莽古尔泰继续道“营里死得更多,废物!”他说着,朝地上啐了一口。
多尔衮苍白的脸上泛起一股怒色:都是老汗的儿子,竟然如此打脸!
“然后……他就走了?”索尼放低了声音,旋即提声叫道:“不好!他还有同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