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亮,灵剑缓缓下压,剑尖缓缓没入了独角炎狼魂体的头颅。红色的光影挣扎更剧,但无力改变什么,灵剑一寸一寸的没入光影之中,最后完全没入。
剑池的角落里,莫问脸色苍白,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一股股揪心的疼痛笼罩了他的灵魂,他的双目放出奇光,紧紧的盯着巨鼎上的那柄正在注灵的灵剑。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难过?”莫问紧紧的握着双拳,两行泪水无声滑落,他周身的灵气剧烈的涌动起来,渐渐的莫问感觉不到了周围的景物,他的眼中只有剑,无边无际密密麻麻的剑,残破的剑。
哭啼,是哭啼声,是剑在哭,它们为什么要哭?它们在哭诉什么?一柄柄残剑,诉说着一段段经历。
他看到了,一柄巨大的灵剑,它跟随主人闯荡天下,诛戮妖兽,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血战,最后巨大的灵剑在一次战斗中被一头恐怖的妖兽崩断了,主人拿着半截断剑摇摇头,将半截断剑抛入了山谷。
他看到了一柄体态优雅的灵剑,他的主人拿着它会尽天下英雄,在一次跟一名强大的灵剑师对决时被对方的灵剑崩坏,主人摇摇头将剑抛掉。
他看到了一柄灵剑刚刚出炉,在试剑石上崩坏了一角,铸剑师摇了摇头,随意丢弃。
他看到了……
一柄柄残剑,一段段经历,它们在哭诉它们的不甘,它们是剑,本应终生追随主人征战一生,却被主人无情抛弃,只因为它们失败了一次。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
一句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莫问的心中响起,他哭了,泪流满面。石台上的注灵还在继续,灵剑剧烈的颤抖着,火红色的独角炎狼之魂已经被压缩到之前的四分之一,大半身体已经进入了灵剑。
莫问听到了稚嫩的哭声,他抬头望去,巨鼎上方一条弱小的生命拼命的拒绝着挣扎着,它在守护自己的家园,可是它太弱小了,一头比它强大无数倍的巨狼正贪婪的吞噬着它那弱小的似乎一阵风便能吹灭的生命。
弱小的生命要抵挡不住了,但它执着坚强,骨子里有一种宁折不弯的傲气,因为它是剑灵,剑中之灵,剑是它的家,它的躯体,它的生命!
既然无法抵挡,那就一起毁灭吧!那丝弱小的灵性透出了一抹疯狂。
噼咔!一丝裂缝在剑体中产生。
咔!咔!咔!越来越多的裂缝在灵剑内部出现,石台上没有人发现,只有远处的一块石头后一名五岁的孩子看到了。他看到了它在哭啼,它在绝望,它的无奈……
“不要!住手!你们住手!”莫问冲了出来,他瘦小的身体在剑池中犹如沧海一栗,那么的不起眼,但他的声音仿若被灌注了神秘的力量响彻在整个洞穴之中,响在每一名灵剑师的心中。
莫问哭喊着向石台冲去,脚下的残剑剑林将他的裤子割裂了,皮开肉绽,但他毫无所觉,他只有一个念头,救下那柄灵剑。血水顺着莫问的双腿流下,渗入了剑池的地面之中,然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向着剑池中心而去。
嗡嗡——
剑池中的剑开始颤动,只是这种颤动非常轻微,像是在进行某种未知的仪式,又像是响应孩子的声音,完全被巨鼎上的注灵夺去了光彩,并没有人发觉。
莫天脸色一变,对这鼎下的人大喝:“谁让他进来的?带他离开!”
两名灵剑师脸色难看和无奈,今天洞口外正是他们两个当值,没想到却把少庄主放了进来,没有时间想少庄主为何会突破重重守卫进入剑池之中,同时化成两只大鸟扑下剑池,少庄主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在剑池中狂奔,万一被绊倒一柄断剑就会要了他的性命。
“住手!你们住手!不要伤害她!她在哭!”莫问对双腿的伤毫无所觉,大声的哭喊着,他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只可惜他无力改变什么,独角炎狼之魂已经差不多完全进入了灵剑,灵剑中那丝脆弱的灵性发出了最后的反击,那就是毁灭自己!
嘣!
清脆的响声响起,灵剑断成两截,像两截废铁般跌落尘埃。
“又失败了!”四个人脸色很难看。
莫天恼怒的盯向莫问,注灵的失败理所当然的全部归于突然闯出来的莫问。
莫问晕了过去,在灵剑断成两截的时候他就晕了过去,仿佛耗空了所有力气,也仿佛是他自己的灵魂崩断了,好在两名灵剑师及时接住了莫问,没有让他倒在满是锋利剑刃的剑池中。
嗡嗡——
剑池中的万剑的颤动逐渐开始清晰,莫天四人同时脸色一变,因为他们感到了剑池中心的灵气波动极不正常,似乎正在缓缓汇聚,尤其是身下的巨鼎中,一股恐怖的波动由弱变强,似乎一头洪荒巨兽正在缓慢的苏醒。
“不好!立刻离开这里!”莫天想到了莫问出生时剑池发生的意向,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带走莫问!立刻带走他!让他远离剑池!”
两名灵剑师不敢怠慢,立刻抱起莫问向着出口方向疾驰,在门口两人发现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慕清清,两人几乎心里哀号,一个就够呛了,未来的少夫人也跟来了,这次等着挨罚吧。
两名灵剑师携着莫问和慕清清飞速的窜出了剑池,钻出山洞后不敢停留,向着山庄疾驰。
果然,莫问一走,剑池中逐渐恢复了平静,像是一个将要爆发的火山却没有找到发泄口,折腾一下最终不了了之。
莫天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最终沉声道:“从今天起,禁止少庄主接近剑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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