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不禁展颜,他也已经换了件雪白的长袍,衬得眉目如画,冰肌玉骨,眸中笑意盎然。
她却上下打量他一眼,捧腹笑起来:“我记得你好久没穿过白色的衣裳,今日怎么想起来换这一身?”
晏冗没有因她的调笑而露出尴尬的神色,反而从容的撩袍坐下,伸手去倒梅子酿,嘴唇沾了些酒渍,嫣红的唇扯出一丝笑:“那娘娘说,儿臣穿这身好看吗?”
“好看,”她也跟着去拿梅子酿,被他伸手挡开,起身拿起她的杯子,为她倒了半杯递过去,“此酒后劲较大,娘娘少饮些。”
“你还没长大,倒还管起我来了。”她嗤的笑出来。
“民间如儿臣这般年纪的男子,娶妻生子的不在少数,儿臣不小了。”他唇边的笑敛了敛,垂眸淡淡道。
她长长哦了一声,正正经经的表情没维持多久就破功了,憋笑道:“你这是在怪母妃未与你说亲吗?”想想他这个年纪在古代确实不算小,她替他夹了些吃的,解释道,“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瞎扯,今后你若遇见喜欢的姑娘,自去追求她便好。别的皇子到了年纪,无不是圣上或自个母妃指婚,我不想让你身不由己去娶一个陌生的妻子,将来你喜欢谁,就是谁,这样好吗?”
不,他不喜欢什么别的姑娘……晏冗用力捏紧手中的酒杯,心头堵着一股郁气,闷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儿臣记得房中还有好酒,现在就去拿来,娘娘稍等。”良久,他寻了个理由,有些仓惶的逃离了她身边。
然而等他拿着一壶酒过来时,却看到寝殿门前站着庆帝跟前的近侍,小德善公公远远看到他,走过去道:“皇上听说顺妃娘娘身体有些不适,正在里面同娘娘说话,今晚约是宿在这里了,九殿下若无事,早早去歇息吧。”
说完便瞧见面前的人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小德善公公关切的问道:“殿下,您可是身体不舒服?”
他惨白着脸,目光投向那头灯火通明的寝殿,前一刻,他还在同她相坐对饮,虽然她说的那些他都不想听,但左右两个人是在一处的。可转眼之间,同她在一起的人便换成了另一个,那个人还是他的生身父亲,她是他母妃啊……
他忽而低低笑起来,彻骨的寒凉席卷全身,心口好像有人用钝器划开,森冷的寒风灌进来,他复又看了那边一眼,里面恰好在这时吹熄了烛火,他在黑暗中的双目霎那变的猩红,眼角却慢慢滑出一滴泪……转过身,他脚步虚浮的离开。
外面发生的事,辛久微还不知道,庆帝来的很突然,但现在她对付庆帝已经熟门熟路,将他弄睡过去后,利索的点了安神香。
夜间风凉,她顾不得披件外裳,悄悄从寝殿侧门离开,脚下生风的往晏冗的寝殿走。
离开寝殿,她的脸色就变了,“我有一句MMP一定要说,特奶/奶的!这小子发什么疯!系统你再说一遍,现在好感度是多少?!”
系统:“目前好感度为50,-10,-5……”
辛久微面无表情:“好,很好,特别好。”
最终好感度定格在30,辛久微已经像个炸毛的狮子:“这作死的死孩子,劳资今晚不艹哭他就不姓久!”
“……”
晏冗和辛久微一样,不喜欢宫人们总围在四周,所以他这里现在一个鬼影都没有,这倒方便了辛久微行动,但她甫一踏进他的寝殿,就差点被扑鼻而来的浓烈酒味熏吐出来。
“他在干吗?”她震惊的看着一地的酒坛,拎着裙子小心避过,但还是被里面流出来的酒沾湿了裙裾。
里间的晏冗,则比此时满地的酒坛更加触目惊心。
他抱着一坛酒,不要命似的往嘴里灌,没喝几口便嘭的一声扔在一边,接着打开旁边酒坛的封口,喝几口,再扔……
辛久微站在他对面,看着他无意识的将衣襟扯开,露出衣衫下精致的锁骨,不禁咽了咽口水。
“晏冗,你在干吗?”她快步走近他,蹲下来,用力将他手里的酒坛拿开。
他满脸通红,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香醇的酒气,索性古时酿酒技术有限,并不至于酒精中毒什么的,见他还是傻傻盯着她,神志不清的样子,她加重语气,靠近他厉声道:“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话音落下,眼前骤然一黑,她被他用力扑压在地上,唇上猛地覆上一片滚烫,湿濡的唇舌探进她微张的口中。
雪丽瞧着她眸如寒星,面无表情,绞着手帕道:“娘娘,奴婢这就让人掌他们的嘴。”
“掌嘴做什么,”她慢慢开口,声音很平和,“鞭笞二十便可。”
掌嘴和笞刑岂能同日而语,这是要他们半条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