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春花娘将一大盆排骨炖萝卜端上桌,又炒了一棵白菘盛上,让爷儿几个先吃,自己转身给猪倒了一食槽猪食,回来时,发现父女几个正吃得欢。
春花忙给娘盛了一碗稀饭,春花娘接过,闻着香喷喷地饭菜,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春花边吃饭边将今早发生的事说给刘三听。
刘三听了沉默不语,吃完饭才说是该管管春月,随意拿人东西等同偷盗,父母决不能姑息。
春月听了只是翘着小嘴儿不说话。
刘三道:“她娘,今天的事恐怕不能善了。二嫂那个脾气,比我们还护短……”
话音未落,门外就响起叫骂声。春生娘拉着春生,后面跟着冬生,闯进刘三家,叉腰大骂春花娘以大欺小,紧跟着是身后柴门撞断的声音。
春花娘毫不示弱,大声道:“二嫂,你闯进人家里,弄坏人东西,是什么道理?”
“呸,你的东西,不知道是从哪里偷来哪里抢来的!碰一碰这些东西,我都觉得脏,觉得恶心!”
春花本来觉得自己理亏,但却见不得这么蛮横的人,骂道:“像强盗一样闯进别人家,弄坏别人家的门,还有脸恶心别人?出去,我家没请你过来!”
“啐!一窝贼,贼窝窝,沾一沾这点地皮儿,我就想吐。”春生娘一口浓痰吐在饭桌边,让春花一阵犯呕。
春生娘退出刘三家,站在门外偷鸡摸狗强盗泼妇地乱骂。
村人刚吃的午饭,精力十足,呼啦一下将刘三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告密的碧芬娘就绘声绘色讲起偷东西的经过。村里人听了一些说刘三家错,一些说刘二家也有不对的地方,议论纷纷,把刘三家搞得跟个菜市场似的。
春花看见春月脸都吓白了,忙搂住说不怕,同时也说这就是拿别人家东西的下场。春月似懂非懂耷拉着头。
“王菊,你说,今天是不是你做得不对?该不该打我家春生?他还小呢,要是打坏了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是,我今天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春生都快成年了,春月才几岁,就算她摘了几个柿子,也用不着扇她耳光,指着人骂偷儿吧。她自有娘,不用个小子教!”
春生娘一脸鄙夷地道:“你教得好么,贼教贼娃子,以后祸害相邻,打家劫舍,别污了刘家名声!春生是为她好呢,作为兄长打打又怎么了,又没打死!”
春花娘脸气得通红,骂道:“口口声声说是贼,有证据吗?侄女摘伯伯家几颗果子,犯得上安这么大一顶帽子?他是兄长可以任意打骂妹妹,我是伯娘,也打得侄儿!打了也是白打,你又怎么样!”
“你们说,有这样当伯娘的?还是嫡嫡亲的亲伯娘呢,连外人都不如!自家做错了事,反而殴打亲侄儿!从你嫁进刘家村,不知道生了多少事,跟多少人吵过架,成天像疯狗一样乱咬人,我看你就是扫把星,莽货!我们老刘家倒了八辈子霉才娶进这么个丧门星!我倒了八辈子霉和你做妯娌!刘三倒了八辈子霉讨你!”春生娘骂不过春花娘,开始作人身攻击。
春花娘想起自己一个没娘教的小姑娘嫁进刘家,公婆不疼,亲属不爱,不关心她不要紧,这些她本来以为会成为最亲密的亲人反而总是在背后诋毁她,给她下绊子。当时自己是多么诚恳地想获得认可,又是多么伤心地知道了流言的出处,不由悲从中来,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流泪。春花瞧见,忙上前拉住娘的手。春花娘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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