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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说得爷儿几个一脸菜色,没什么食欲了。而春花娘则挥筷如雨,边吃边叹油水多的菜味道就是好。看着碗里的菜飞快减少,爷儿几个再顾不上沮丧,抄起筷子就开干。大家都饿得狠了,这顿饭竟然吃得比平时快了一半!
经过这次深刻地教训,刘三父女这才学乖了,无论自己有多忙,总是不忘帮着春花娘做家务。如此这般,一家人终于和谐了。
而那个圆角柜最后做成了方角柜,原因是没有好工具打磨,手艺也不到家。
高价请人制了些小铁钉(期间刘三还被嘲笑要小钉子是不是做给小儿子做玩具,刘三气得鼻孔冒烟,真是往他伤口上撒盐,他不是没儿子么,差点与人斗起狠来),熬了松脂,糊得满手胶脂,拼拼接接,经过无数次失败,终于做出了个光光滑滑齐人腰的角柜。
春花让刘三放了一百斤重的粮食在柜子顶部,柜子纹丝不动,又加了五十斤,没事,又加了五十斤,柜子左侧板有些倾斜,忙撤下东西。开始刘三还不明白春花放东西有何意图,过了一会才知道是在测重压。把重物放进抽屉内,第个抽屉差不多能承重十五斤左右。
春花和刘三满意地笑了。再漆上棕色漆,外表看起来竟与普通柜子一般无二。
刘三蹲下身仔细检查抽屉关结,叹道:“我走南闯北,还没见过做抽屉不打滑槽的。粘上坚实的木条,放了抽屉上去,竟也和人家辛苦打的滑槽功能无二。”
春花娘担心地道:“粘上去的东西总比不上天生的吧?要是滑脱了怎么办?人家在整木块上打的槽,想想就很牢靠呢。”
刘三露出放心的笑,“不怕!牢靠得很!还打了细铁钉进去的。你不相信松胶,总要相信铁钉吧!这可是专门造的铁钉,花了大代价的!”
春月春雪早坐上柜子,摇头晃脑甩着小腿儿,拉着活动的抽屉玩。
春花笑道:“娘,你要是不相信,你也可以坐上去试试!包准不会坐坏!这东西和老木匠做的并不差到哪里去!最关键的是,它好制作呀!就是半个学徒都做得来!”
春花娘摇头道:“不用了。我总觉得怪怪的。现在看着好,别到时候人家一用就散架了,可怎么办!”
“娘!你怎么这样说啊?”
春花娘还是不抱期望地道:“我看你这个东西登不了大雅之堂。明明是个匠人活,被你弄得好像妇孺之辈都能做似的。那木匠岂不是太平平常常了?这个东西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我看就比那废品好上一点点儿!”
春花不由懊恼地嚷嚷,“娘,你怎么这样说啊!这可是我和爹辛辛苦苦想出来的呀!”
“你爹一个半罐水儿,你,半点水儿都没有,如何能做出什么高级东西?我看还是别送人,扔家里放破草鞋吧。”
“娘!你也太糟蹋我的东西的嘛!不带你这样的!你不是应该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我们的么?怎么你是第一个唱反调的!爹,你看娘,好讨厌,尽泼冷水!”
刘三也拿不定主意,“花儿啊,这个柜子如果拿出去,那是真要被人瞧不起的,老木匠吐口唾沫能把人淹死呀,在他们眼里这种东西那简直就是垃圾,送人都嫌占地方呢!”
春花扶额,活生生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呀!怎么就说不通呢?
要知道一种新事物必须要经年累月之后才能被接受,现代人看来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在前人眼里那就是一个怪物!如何才能推广这不是技术的技术呢?春花陷入了迷茫之中。
李大姑的嫁妆经过二十多天的制作打磨,终于在过礼那天全部完工了。一水儿的黑色家具,高头大马,结结实实,大方美观,占了大片地坝,闪花了大娘子小媳妇的眼睛!
赵木匠派了十多个徒弟从赵家村出发,坐牛车赶到离镇半里远的地方下车,两三人一组抬起家具一路招摇过市往李大姑夫家抬去。
李磊作为娘家兄弟,率领男人们迎接。他们一群人每人肩上都担了挑子,里面有铺盖棉絮枕头、鸡鸭活物、粮食、衣裳日用品,林林总总排了一长串。
李磊等人笑嘻嘻地迎上来,手里拿着一段红绸,系在家具上。他和老娘前一天就去赵家村验过货,对这些家具倒不是那么陌生。而那些第一次见的乡人路人,皆议论纷纷,咂舌道李婆子真是好大手笔!又赞家具好,看着大气。木头带着那抬家具的徒弟们见机笑道这是镇上刘三木器铺出品,赵木匠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