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付涛的神情,怎会把木匠活看在眼里!要学就学石匠,跟他那头的表哥干,一定有出息!一栋房子造下来,赚头比我这个东西可不知高了多少倍!他哪里看得起我这个蹩脚姨父!”
“说话酸拉吧叽,不怕倒了牙!他对姨父不满,还不是你自己早年不成器造成的,他是心痛我这个姨妈,才看不你这个姨父!”
“是是是,我不成器!我不成器,能挣这么大份家业了!再说我不成器,我就回家种田去,谁去给你儿子造家具去!哼!”
春花娘懒懒地哄了相公几句,刘三就又欢喜起来,屁颠颠地到造家具的小车间鼓捣去了。
爹娘斗嘴之时,小娘子们各个乐陶陶地耍的耍蚂蚁,浇的浇花,写的写字,不时朝那两口子瞧上一眼。陈夫子搬出了琴,想弹又没意境,手掌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缓缓的流水。二壮娘子忙着烧饭,小兰和爹许久没见,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儿,一边低头擦着前厅的家具。
刘家铺子里里外外温馨得可以掬起一把水来。
随着花公鸡第一声鸣叫,安静了一个夜晚的大街陆陆续续动了起来,各家各户大门依次打开,有人伸头探看好天,有人倒尿盆,有人出门买菜。——有经验的人士绝对不会在此刻过大街,一股子屎骚味啊,那绝对让人退避三舍。不过也就只有那么一忽尔,再过一时,屋内的小娃儿开始哇哇叫着正大光明赖着床,厨房内锅碗瓢盆叮当作响,饭菜飘着香,预示着早饭时刻即将来临。
二壮娘子从小车间抱了几块废木料生好火后,春花娘也跟着起来了。两人将米淘洗干净,再掺上几把红豆,一齐放进咕嘟沸腾起来的水中。盖上锅盖,用文火慢慢地熬制。一时之间,那轻轻顶开锅盖的水蒸汽充满了整个包间,好香啊。卧室内慢慢有了动静,其他人循着饭香也渐次起来了。
等稀饭熬得差不多后,春花娘就洗了铁锅,放素油加小葱姜蒜炒了一碗大头干菜。二壮娘子从泡菜坛子中取出两个粉红色的泡萝卜,细细地切了丝装盘。
一家人不分主仆,就着两碗咸菜美美地吃起来,稀里呼噜,你一碗我一碗,不一会,一大锅稀饭就见了底儿。
吃完了饭,各就各位,等着人潮来袭。
果然,一大家子齐上阵,才应付得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潮。今年无需推出什么款式,乡下人都守旧,认定了一个东西,一辈子都是这个东西。去年新推出的款式大家还不大接受,今年却流行起来,人人都认定家具就是这个样子!
有的纯粹来看热闹,有的来询价比较哪家的家具便宜实用,有的帮别人来问问,你也说我也说,直把刘家人说得一个口干,人群都还没见少。
幸好起先分了工,一个人负责一个区域,春花收钱,春月记账,要不然,今天准是要出点小乱子。刚才春雪不就发现有人想顺走一条小凳子么,小妹妹眼睛真尖!陈夫子觉得新鲜,虽然不上阵说敌,但搂着春雪,两人专门负责盯看有没有小偷小摸,买了东西不付账的人。
一时说得嗓子都疼了,大家喝了一口水,继续游说,做生意的不怕人多就怕人不多不是。
虽然看看的询价的多,实际下手购买的人少,但下午闲下来的时候,粗粗一算,按书桌、架子床、衣柜一套的算法,竟卖出去了有六套之多,这还要除开一些小件如凳子、椅子、饭桌之类的东西!
全家人都欢呼起来。照这样下去,何愁不发家致富啊!刘三心里一激动,忍不住背着人朝春花娘脸上啃了两口。其余人皆故作不见。
人潮就是中午前后那几大波,过了申时,铺子里渐渐冷清下来,到得酉时,别说铺里,就是大街上都难得看见一个路人了,赶场的人交换到了自己想要的钱或者物,一个个心满意足地把家还了。
订货量大增,木头兄弟就不着急回家,都留在小车间加紧生产;陈夫子赶着女孩们去学作业;二壮娘子和春花娘自去造饭;刘三看了看冷清的街道,预备关上大门,明日再战。
“哎,刘老板,这么早就关门呀!这还有客人呢。”
刘三循声看过去,原来是裁缝铺的小老板马六儿,眼睛往他身后乱找人,笑道,“哪来的客人?我看老板倒还有一个!”一边把他迎进门,请他坐下。
张阿生随即端了一盏茶奉上。
马六儿咂了一口茶水,道:“我今天来还真要作一回你们的客人!”
“呵呵,小店还迎来你这位生财的菩萨,太看得起我们了!马老板,你要买什么,尽管说来,我算你最优惠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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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得早吧!话说这两天气温下降,我胃口变得超好,但又想减肥,好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