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昂和柴翠翘站在驿站牌楼下方,齐齐发出了土包子的感叹,
“呵。”
不远处传来少女的善意轻笑声,李昂和柴翠翘转过头去,看见一位和他年纪仿佛的少女,正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以前的虞国驿舍可没这么宽敞。一座驿舍一年要接待成百上千名使者、官员,晚上到这里住一晚,吃饱饭第二天就走,可不会珍惜驿舍内的设施。
随便把马拴在庭院里,把鹰隼带进厅堂,偷偷把池塘里的鱼钓上来烤。
污败室庐,糜毁器用。
官位小者,驿舍还能压一压,
官位高者,就算横征暴敛,肆意骚扰,驿舍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苦苦支撑应付。
也就近几十年来,虞国重整驿舍体系,严查严办滥用传符的行径,才好上许多。”
少女见识广阔,神态自然,谈吐优雅,语气温和,一开口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前来迎接驿舍的负责人——一位中年女官,涨红着脸,感动道:“小娘子说的是,以前驿舍可太辛苦了。
现在能维系下来,都要感谢圣后的仁政。”
圣后,也就是百年前的武姓女帝。
“是啊,圣后是虞国乃至天下女子的榜样。”
少女朝女官温和一笑,转头对李昂遥遥行了一礼,“纪玲琅。”
“李昂。”
李昂拱手还礼,心底有些好奇。
姓纪,想必对方就是洢州最大的衙内、太守纪持的千金了。
之前听程居岫提起过,纪玲琅作为同样拿到推荐信的举荐生,拥有十一条灵脉,已经达到了优秀水准,有很大概率能考进学宫。
天资卓越,相貌出众,家境优渥,知书达理,
难怪她一出来,周围下车的洢州学子们脸上就露出殷切表情——特别是今年州学考试第一的翟逸明。
程居岫从怀里拿出铜制传符、纸质凭证以及学宫玉佩,一一递给驿馆女官验证。
待到身份验证完毕,驿馆里的仆役就从车上搬下行李,送到各自客房,再将马匹牵到马厩。
学宫车队所用的马,和镇抚司所用的细犬一样,都是特殊培育的品种,
每一匹都高大健硕,兼具耐力与速度,吃的都是精细调配草料,有时候还要往饲料里加入特制药物。
只有石关驿这样的中大型驿站,才有条件提供。
驿馆人员带领洢州众人前往客房,纪玲琅走在队伍中间,和另一名洢州出身、一同前往学宫参加入学考的女同学有说有笑,
一旁的翟逸明和其他几位洢州学子,有意上前讨好奉承,都被不冷不热地挡了回去。
“哇哦,太守家的千金就是不一样,”
柴翠翘贴着李昂耳朵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会更骄横跋扈一些呢。”
“嗯。”
李昂随意地点了下头,心底没有什么波澜。
今天参与学宫入学考的上万名学生,每一个都是当地最优秀的年轻精英,到了长安不知道有多少王室宗亲、达官显贵的子孙。
太守千金,也就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