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植去偷了一个大户,他为了避风头所以才出家。”
大吕氏确实是这么想的,但这么多年下来,她偶尔想到那年的事,隐约觉得,那次蒲碌和张植出去的事不简单。
应该和钱有关,因为后来蒲碌对钱就变得很大方。
“我有一个猜测,”大吕氏对叶文初道。“蒲碌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他出家三个月一年我都信,可他出家十年为了避风头,我不信。”
“所以,肯定是有什么,让他害怕了,他不得不出家。”大吕氏道。
叶文初认为她说得有道理,但可惜,更多的细节大吕氏不知道。
“所以,你不说的原因,是因为孙秀才是你杀的,而你如果成为杀人犯,你哥哥晋升就不保了?”叶文初问她。
大吕氏目光闪烁,说不是:“孙秀才是病死的,和我没有关系!”
“你要不信,也可以去查。”
叶文初颔首:“我现在没空,但我会去的。”她丢给大吕氏一个药膏便走了。
叶文初一边走一边和董峰还有伏成分析案件。
“现在就能确认两个死者之间的联系,应该就是平顺五年的赈灾款,而这个赈灾款牵涉面很大,也难查,我后面的精力会放在这里。”
叶文初对两个人道:“有了这些我们就能假设,这位凶手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一枝梅,他的动机,很可能也是出自这个,你们可以去一趟保定,梳理一下蒲碌的交友情况。”
“另外,给镖局送红茶的那个叫林静明的商人,还是当下追踪的主要方向。”叶文初对两个人道,“赈灾银比较严重,你们不要沾,以免对你们有影响,但刚说的两条,就交给你们了。”
伏成和董峰对视,两人心情都很复杂,谁能想得到,他们今天会在这里,被叶医判照顾?
别人都是把下属往前推,而叶文初却将他们护在身后。
大家还不熟,她却能想到这些,他们的心里还是感动的。
第一次遇到。
“知道了,事情交给我们去办。”伏成道。
下午,叶文初跟着袁为民以及他临时组成的“调查组”一起到了户部。
其实,在中午政策决定后,沈翼就派人来守着户部的账房了,里面是从平顺元年到今年,圣上登基迄今十五年的,所有账。
一摞一摞,摆在了架子上。
袁为民站在账房的门口,看着密密麻麻的账本,他一点都不怕,心口反而是前所未有的鼓荡。
他得查,十五年的账目,能把这个朝堂翻个底朝天!
他带了十五个账房,五位官员加上官员的幕僚,以及叶文初,一共是三十个人分成了十五组,每一组查一个年份。
叶文初和大家道:“账目分进出,又分总和细,总账又有月总账、季度、年度的总账,同样细账也有。”
“我们在核查细账前,先另起账目,将这些全部统计出来,以月、季、年为单位统计。”
“这和我们以前查账不一样,我们都是一笔一笔核对,你这样的话,会不会太过于粗糙了?”一位账房问她。
“这是减少做工的成本,筛选有问题的账目,可以有针对性的查证。如果三个账都是平的,那就差细账。”叶文初知道他们怎么查账的,她家做买卖的,她虽没有经手,可听也听得太多了。
她就是要用不一样的方法来查。
一笔钱,只要在这里出现过,就总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他们要找的,就是蛛丝马迹。
“这么说有道理。”账房道,“行,那我们先做粗活,然后做细活。”
“叶医判您是行行都会啊!”
叶文初抖了抖算盘,笑着道:“我家是做买卖的,这些基本的东西,我若是不会,我家老太爷第一个要生气的。”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大家本觉得,和一位十六七岁小姑娘一起做事,是会别扭的,没想到,小姑娘大方磊落,他们不但没觉得不自在,整体气氛还很轻松。
做了一会儿事,到了下午茶时间,叶月画和叶颂利来送点心,还让人抬了两块冰。
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送完就走了,一屋子人中间休息,又是围着叶文初聊天,问她案子事情的人有,问她家买卖事情的人也有,叶文初还招了一位大账房,约了时间去她家做事。
房间内凉爽宜人气氛融洽,但房外的户部衙门里,却是阴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