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城北,靠近郊区,一大片高楼正在拔地而起,工地上人声鼎沸、机器轰鸣、尘土飞扬,在几十米的高空,十几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赤着上身在脚手架上忙活,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安全防护设施,也没有安全网。他们脚下的竹架“吱吱”作响,用竹条做成的垫板晃晃悠悠,让人心惊胆战,索玛看得直往李凡身边靠,但小梅却习以为常,那些高空中作业的工人更是没把这种程度的危险当回事,一个工人甚至还半边身子吊在竹架上和下面的小梅打招呼:
“小梅,你来了!你哥哥刚才念叨着要回家去!”
小梅朝上喊:
“大刘,怎么了,你们又对他说什么了?”
那个大刘连连摇手:
“不是我说的,是老板。老板叫他回去!”
小梅不再理他,直向那工地旁边的帐篷而去,这个帐篷好大,足可以住下十几个人,但走进里面,李凡才发现这个帐篷还是太小了,因为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被褥,地上也没有什么垫的,就是从工地里找来的一些旧木板,上面铺满了各种颜色的被褥,足有三十多床,很明显,这里面住了三十几个打工者。
这些被褥虽然颜色不一样,但也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脏!因为这个帐篷本来就无法封闭,再加上人太多,出外打工的也不可能太讲究,所以整个帐篷简直可以与猪窝媲美了。
走到帐篷门口,索玛就有些迟疑,里面的霉味、汗臭味和满地的被褥既考验她的嗅觉又考验她的脚。李凡不在乎味道,但也得小心下脚——沾泥带水地在人家睡觉的被子上踩总有些不过意!
小梅充满歉意地说:
“打工的就这条件。”
这话一说,索玛都不好意思了,连忙也跟在李凡后面进来。
最靠近边上的木板上躺着一个年轻人,穿着衣服,但衣服也不知有多少天没换了,早已失去了本来颜色,他没有动,只是叫了一声:
“梅子!”
声音中有一丝颤抖。
小梅上前,抓住哥哥的手:
“哥!好点了吗?”
一声叹息:
“还不是那样?……梅子,我想……还是回去算了!”
“为什么?你这一走,回去怎么治病?老板高兴了,他什么都不用管了!”小梅说。
她哥哥说:
“在这里还不一样?刚才老板派人来说了,要是回去,他补助2000块,要是不回去,一分钱没有!”
小梅不同意:
“2000块就行了?人都残废了,2000块能做个啥?说什么也得把你的腰治好!哥,今天我找了一位医生,让他给你瞧瞧!”
她哥摇头说:
“我这腰怕是治不好了!”扭头看着李凡说:“这就是医生吧,谢谢你!”
李凡看着他,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他这个年龄,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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