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衲早就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马车,如果常将军不嫌弃的话,请与小衲同车。当然,如果常将军有命令,一定要把小衲用马带回去的话也没有关系。”
“当然不是!”常何一脸呆滞的摇了摇头,说真话,他也算是抓过不少人了,从官员到百姓都有,像悟空这种早就知道有人来抓自己的也不罕见,毕竟不管是太子还是秦王的手下很多人都可以做得到这个事情。
但是这些提前知道的人,不是偷偷的跑掉了,就是提前找好了靠山在一边盯着。而具备这样的能量,还能这么配合,而且还这么从容的准备好马车带着自己去牢房的人,常何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小师傅好风范啊!某抓捕了这么多的人,小师傅你还是第一个让某惊异的,简直就像那个……”常何坐在马车上对悟空赞叹的说,“就像那个词说的一样……什么词来着,不好意思,某一下就想不起来了,哪个从什么义的词说的一模一样。”
“从容就义!”悟空微笑着回答。
“没错,就是这个!”常何一拍大腿,“某是个粗人,这些词总是想不起来。”
悟空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丫的你真是一个粗人!卧槽尼玛!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说话的艺术啊,还从容就义,就义你妹啊,难道你觉得现在跟我说这句话算是夸奖吗魂淡?
马车晃晃悠悠的朝太极宫走,悟空则是一脸沉稳的在给常何把脉。
虽然说上一辈子的时候,悟空用来掩护自己身份,学习的是西医,但是架不住这辈子的时候,他有一个精通中医的好师傅。道信大和尚死后可以被唐代宗上谥号大医禅师,在医学上绝对是两把刷子的。
而悟空跟着道信这么几年下来,虽然说对中医还是马马虎虎,但是唬人之类的绝对是足够了。事实上在唐初的现在,大部分的医生连字都不认识,医书都看不懂,就是靠着两个草头方就能混一辈子。
如果你认识两个字,知道医书上写的药材长什么样子,然后马马虎虎配两服药可以吃不死人的话,你就可以算得上是少见的神医了。
常何有病是悟空通过这家伙的面色上看出来的,因为任何一个健康的人,都不可能像常何现在一样,经常失眠的人,才会跟常何的样子差不多。然后经过问诊和把脉之后,悟空立刻确定了常何的病症,神经性头疼!
这种病一般来说,没有任何的征兆,肌体也没有病变的现象。一般是因为过于紧张或者生气之类的精神疾病而引发的,说白了也可以算是癔症的一种。
所以常何据说吃了无数的药,但是都不顶事。
至于说发病的原因,悟空不用去问常何,都可以明白是为什么?
一个原来属于李世民的手下,然后被太子李建成看中,然后迅速升官,委以重任,但是这个人又不是那种吃里扒外,道德败坏的家伙,于是他的内心本来就很难过了。但是这个时候,李世民那边也开始派人跟他联系的时候,他会怎么样做呢?
别人不好说,常何的头就开始疼了!
“常将军的这个头疼病很麻烦!”悟空把手从常何的手腕上拿下来,很认真的说,“这是七情之症,此症深藏心中,不是药石所能达到的范围,所以不管常将军你吃多少药,都是没有效果的。”
“七情之症?”常何奇怪的问,“那是什么?”
“所谓的七情之症者,就是因人之七情,喜怒哀乐,或者焦虑,紧张等等之类的事情引起的病症,如果不能对症下药的话,那么这病就会越来越重。”悟空平静的说,“要治疗这种病,只有两个办法。”
“什么办法?”常何激动的追问。
“第一,自己调节自己的心绪,让自己可以不喜不怒,不哀不伤,不焦虑,不紧张,那么这种病自然就不药而愈了。”
“这样啊!”常何想了想,干脆的回答,“某做不到!那么第二个办法呢?”
“第二个是治标的办法,而不是治本的办法。”悟空平静的说,“你可以找一个有神通,会术法的高手,直接将七情之毒暂时从你的心里清除出来,这样也可以治好,但是因为病根未去,所以时间长了的话,还是会复发的。”
“这个方法似乎很简单?”常何自言自语的说,“但是某去哪里找一个术法高手呢?”
悟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难道说去拜托李淳风,帮我引荐一下袁真人,还是说直接去上清派找王真人呢?”
悟空用一只手掀开了车子的窗帘,歪着脑袋朝外看了出去。
“唉,真麻烦啊,”常何烦恼的用手抓着自己的脑袋。
悟空放下了手里的窗帘,然后两只手夸张的一抖,轻轻的在胸前合十,一副宝相庄严的样子。
这个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常何跟悟空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从马车里钻了出去。接着悟空就听到了常何的声音,似乎是让对方开门什么的。接着常何的脑袋就从马车的门外伸了进来,“对了,小师傅,到了,下车吧!”
等悟空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城楼,在城楼上还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承天门!”
就在悟空被带走之后,智兴立刻就带着悟空交给他的那个盒子,摇摇晃晃的从庄严寺里出来,然后直奔宣仁坊里的李纲府而来。
李纲府邸之前,依然还是跟悟空上次来的时候一样,门前熙熙攘攘的挤着很多人,当智兴一露面的时候,就过来了一个青衣的僮仆,对着智兴礼貌的一躬,“大和尚远来辛苦,这是鄙府的一点心意……”
“贫僧不是来要饭的!”有了悟空上次的经验,智兴这次毫不犹豫的就把人家递过来的几文钱给挡了回去,“贫僧此来,是想要求见文纪公的。”
“这个……”僮仆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智兴,然后很有礼貌的接着问,“大和尚可有家主的名帖?”
“没有!”
“那大和尚可是与家主或者管事已经约好了?”
“也没有!”
“很抱歉!”僮仆彬彬有礼的回答,“家主因为年事已高,所以一向不见外客的,如果大和尚于家主有旧的话,不妨留下名帖,我会代为禀告家主的。”
“你把这个东西给你们家主就好!”智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到了僮仆的手上,“这个是你们家主的好友道信大师的亲传弟子悟空和尚,托贫僧给文纪公送来的几件他这几天晚上抽时间炼制的法器,极其珍贵,请务必送到文纪公的手中。”
“这个……”僮仆愣住了,讲话来他们府门口化缘的和尚他见的多了,但是不要钱,反而来送东西的和尚他倒真是第一次见。“那么,烦劳大和尚你留一个地址,如果万一家主要把这东西退回的话,我起码也知道该送回哪里吧?”
“不用了!”智兴做出了一副沉痛的表情,“这东西说不好就是悟空师弟的遗物了,所以也不用麻烦文纪公送回了,请文纪公留着做一个念想吧!”
说着,智兴用僧袍的袖子一捂脸,然后转身就走。
“哎,哎,大和尚!”僮仆叫了几声,但是没有用,智兴脚下丝毫不停的离开了。
“遗物,法器?”僮仆带着好奇的心态把箱子盖打开,结果发现在箱子里端端正正的放着四片圆形的水晶片,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在水晶片的旁边,还摆着一封信。
“果然是家主用的那种法器。”这个僮仆吃惊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