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长沙,才能争取到全局的主动,否则川军一动,谁也无法预料险恶的后果!”
“啊!?这么说起来,哪怕我们击溃眼前的程潜部,战局也不明朗,随时可能遭到川军优势炮火的打击?”
张敬尧一听,吓了一大跳,之前哪里会想到前路如此艰险。
曹锟有些沮丧地点了点头:“你所担心的这些极有可能发生!川军的突然出现,让整个战场情况一下子就变得虚虚实实,难以把握,下去每走一步,都必须慎之又慎。”
范国章不由犹豫了:“接下去怎么办?难道我们要退让?就算我们一时拿不下眼前程潜部据守的阵地,也能牵制住湘军的近半兵力......熊参谋长坐镇的中路,不是还有两个师吗?为何至今仍然拿不下区区一个青山铺?”
曹锟无奈地解释:“青山铺已经拿下来了,面对的湘军两个旅并没有固守青山铺,而是主动后撤十里,在天雷山和杨家山之间筑起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参谋长见状不敢大意,连续派出七队人马侦查,发现湘军中多了个湘西守备旅的番号。”
张敬尧和范国章又是一愣。
联想到湘西王陈曲珍与川军总司令萧益民的亲密关系,两人顿时明白整条战线已全线受阻。
尽管北洋军还有三个半师的预备队随时可以调上来,可辛亥后川军战无不胜的威名,实在是令人心生顾忌。
何况到目前为止,只知道突然出现在西面湘江南岸的一个炮团,还有就是堵住冯玉祥部前进道路的八九千川军,但隐藏在暗处看不见的呢?到底还有多少川军开进了战场?他们如今藏身在什么地方,随时给予致命一击?
曹锟一行默默返回设置在后方十公里的前敌指挥部,一路上众将忧心忡忡,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没遇到过眼前这种诡异的情况。
联想到数年前的万县之战,以及萧益民在两次川滇大战中诡计多端、阴狠毒辣的用兵方式,曹锟等人心情更为沉重。
......
二十四小时之后,长沙西北十八公里,望城县南的关圣庙。
从前方返回的程潜,在十余名副官和侍卫的簇拥下,策马来到庙前,翻身下马就跟随自己的工兵连长,大步走向江畔小树林,众多席地而坐的官兵看到程潜,连忙站起来敬礼。
程潜大步走到树林边沿的炮位前,仔细打量指向前方天空的黑黝黝炮管,再上前摸摸炮架和车轮,用力敲了敲,忍不住哈哈大笑:“高明、高明啊!二十几门木头炮就把曹锟和张敬尧给吓住了,哈哈!刘连长,川军工兵营的弟兄在哪儿?我得去好好谢谢他们。”
矮壮的工兵连长连忙立正回答:“报告师座,川军弟兄天没亮就走了,说是要赶往天雷山前线。”
“哦?谁来的命令?”程潜问道。
“是湘西警备部队陈司令的命令,守备二师的李参谋长亲自来接人的。”工兵连长恭敬地回答。
程潜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了一圈,命令一定要严密警戒,严防泄密,随即赶赴望城,与守备司令陈曲珍会面。
一路上,川军工兵营用木头做出的二十几门克虏伯火炮吓退北洋军一事,一直在程潜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怎么也没想到,川军的工兵水平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一个故布疑阵的伪装炮阵,竟然构筑得如此逼真,产生的效果如此巨大,这是程潜之前想都没有想到过的。
再联系湘西守备师一个步兵旅在之前防御战中的优异表现,程潜只能暗自叹息,同时也对此战过后的情况深感忧虑。
不过,川军两个师已经开进了战场,此时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哪怕真的成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眼前北洋军停止进攻全线收缩只是暂时,等正在南下的北洋军三个师到达战场,才是对所有人的真正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