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木箱子,箱子打开着,里面有不少长安特产。
老刘没这份心思去采买,而且那些东西……竟然有女子的脂粉。
刘擎干咳一声,“此次出使南周,可有把握?”
多半是老刘的那位老情人送的吧……杨玄说道:“不敢说把握,唯有见机行事。”
刘擎点头,“老夫隐隐觉着这个天下在变化,不知会如何变。南周听闻在弄什么新政,年胥令重臣们写下南周亟需革新的事项,迫不及待的想发动新政。子泰,这般励精图治的态势,年胥想作甚,你要有数。”
自然是想在这场变化中分一杯羹,而目标唯有大唐。
“是。”
杨玄告辞。
刘擎把他送出去,这有些破格。
“出使归来你的职务大概会变化,去何处都别慌乱,且待时机。”
老刘对我真是不错……杨玄点头,“处变不惊罢了。”
“知道就好。”刘擎说道:“为官和做人一般,都得稳,处变不惊……咦!”
门外出现了一个带着羃的妇人。
老刘的处变不惊瞬间就破功了。
“咳咳!”
他干咳两声。
可杨玄依旧不走,笑的贼兮兮的。
“滚!”老刘的气度荡然无存。
杨玄忍笑道:“使君,下官定然守口如瓶。”
刘擎板着脸,“老夫堂堂正正,干干净净……”
杨玄出去,就听身后老刘亲切的道:“月娥。”
艹!
杨玄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出了这里,老贼笑道:“绝对不简单。”
王老二眼尖,“我方才看见刘使君揉腰了。”
老刘,保重啊!
老贼笑道:“这岁数的妇人,刘使君怕是撑不住。”
刚到家,那位才女张冬青来了。
“听闻杨司马即将南下,我特来送行。”
才女的送行必须是雅致的,一首诗送上。
娟秀的字,婉转却蕴意深长的诗。
“郎君,魏娘子来了。”
“冬青,你也在啊!”
魏灵儿进了杨家,回身道:“拉进来。”
什么东西?
连杨玄都倍感好奇。
一辆大车进了家门,打开覆盖的篷布,两个大木箱。
老贼低声道:“怕不是什么女儿家做的香囊。”
王老二说道:“两箱子香囊,郎君得用到什么时候?”
用到死都用不完。
箱子打开,魏灵儿说道:“我问过阿耶,阿耶说南边没什么好吃的,且南边热,吃食也不好保存,若是不小心断粮,饿死人都不奇怪。喏!我就在家里翻找了许久,弄出了这些肉干,都是……羊肉的。”
老贼吸吸鼻子,诡异的笑了笑。
北疆那边吃牛肉的机会不少,牛肉干更是王老二的必备零食……
王老二尝了一块,嚼的腮帮子肌肉鼓起,面目狰狞。
“这牛……嗷!”老贼拍了他一巴掌,“是羊肉干。”
“哦!这羊肉干味道极好。”
魏灵儿有些忧愁的皱着眉,“子泰你多久回来?”
“难说,半年以上吧。”
大腿娇憨,倒是能做个朋友。
“那我在长安设下酒宴,等你归来不醉不归。”
“好。”
临行前的一日,杨玄去了国子监。
“回来就成亲。”杨玄得意的道。
周宁给了他一个大包袱。
“各等药都有,如何辩证,如何服用我都写在外面。”
“嗯!”
“还有……”周宁指指那几包药,“这几包药你小心些。”
“什么意思?”杨玄握着她的小手,神游物外。
“一个是能让人腹泻不止。”
杨玄的手僵硬。
“这个是能毒死人的,只需少许。不要用肌肤去触碰,有个小勺子,一勺子就够了,味道不大,在茶水中或是饭菜里都行。”
周宁继续介绍,介绍完毕后,回身见杨玄笑的僵硬,就诧异的道:“子泰,子泰……”
“啊!”杨玄回神,“我听着呢!”
晚些出了国子监,老贼发现杨玄神色不对劲。
“郎君,可是不妥?”
“妥,极为妥当。”
王老二已经开吃了,牛肉干当零食嗑,“周助教美若天仙,郎君心中美滋滋。”
“是啊!”
杨老板心中打颤。
心上人不但能治病救人,还能随手下药弄死人。婚后若是爆发冲突,阿宁会不会一副药让我做了史上第一个无能的帝王?
杨玄只是想了想,就不禁哆嗦了一下。
……
年子悦也在收拾东西。
要回家了,她脚下轻盈,仿佛随时都能乘风归去。
张菁在另一处和沈重密议。
“此次本不是杨玄出使,可不知怎地就改了。”
沈重把大氅卷了卷,挡住了吹向胸膛的寒风。
张菁觉得脚冷,大长腿跺了跺,“目的呢?”
“威压是定然的,可杨玄不懂外事,如何威压?凭着一股子悍勇之气?”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使团还未出发,沈重就开始琢磨起了使团成员。
“莫要小觑他。”张菁告诫道:“当初公主刚来,那些狂蜂浪蝶堵在外面,杨玄一首诗就令那些人自惭形秽,文采颇为出众。”
“我知。”沈重自然不会轻敌,“据说他在北疆厮杀也颇为犀利,只是不知具体。”
“打探不到?”
“战况在兵部,咱们的人没法潜入。”
“你也不行?”
沈重笑了笑,“若是我能轻松潜入大唐兵部,宫中对于我而言也不算什么。你觉着可能吗?”
张菁叹息,“是了,兵部所在戒备森严,怕是不比宫中差。若是能被外人轻松潜入,皇帝的性命怕也危在旦夕。”
“不着急。”沈重淡淡的道:“此行漫长,到了南疆才好动作。”
“你想作甚?”张菁低声道:“要小心,不可给唐人借口。”
沈重看着她,“国中如今两边争执,一边要革新,一边反对。大唐使团此刻去,两边怕是都不会消停。张菁。”
“什么?”想到国中的局势,张菁也有些头痛。
“这个使团,去的不是时候!”
张菁双眸猛地一冷,“沈重,你莫要妄动!”
沈重笑了笑,“我自然不会。”
他微微颔首,身形一动,就消失在黑夜中。
恍若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