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没消息。”
安紫雨头痛的道:“我也不懂这些,可有风险?”
曹颖苦笑,“此等事,怎么说呢?想来无事吧!”
“先前这边派人去报信,掌教得知后,就令教授子弟们轮班值夜,若是城中有事,随时可出来。”
“多谢了。”
周宁的产期就在这几日,瞒不过有心人,杨玄也不准备遮掩。
“临安城中龙蛇混杂,各方势力的人都有。”韩纪也来了,“女子生产最怕惊吓,就怕有人闹出什么动静来。”
“已经去盯着了。”张栩说道。
“该调动军队。”韩纪目光炯炯,“郎君担心什么?”
“有人会弹劾。”曹颖说道。
一个刺史的娘子生孩子,竟然搞戒严这一套,你以为你是帝王?
这事儿犯忌讳。
……
王老二带着一队侍卫在巷子里来回巡逻。
当他们走过一段时,身后的围墙中,两个男子打开了带来的包袱。
一人攀爬上去,小心翼翼的看着左右。
见王老二带着人远去,他轻声道:“妥当!”
一人拿出了弓箭,小心翼翼的开始拉开弓弦。
吱……
哪怕再小心,声音在黑夜中依旧传出老远。
男子咬牙切齿的站起来,仰头,把箭失对准了杨家。
“放啊!”
边上的同伴知晓再晚片刻,王老二那个人头狂魔就要杀回来了。
“还不放等什么?”
同伴大怒回头。
老贼笑嘻嘻的站在他的身后,“来了?”
……
“郎君,先前有人在外面准备放箭,是鸣镝。”
杨玄点头。
姜鹤儿问道:“外面问,如何处置?”
“今夜想来鬼神不少,杀了。”杨玄澹澹的道。
好大的杀气。
姜鹤儿出去转告。
外面得了消息,张栩问老贼,“可有什么说法?”
老贼抚须,“这等杀人祭祀,要干净利落。”
于是,两个男子变成了无头尸。
东方越发的昏暗了。
“如何?”杨玄问道。
里面的妇人说道:“要开始了。”
杨玄用手搓搓脸,“阿宁,我就在外面。”
此刻周宁剧痛难忍,却不想让他听到,就说道:“子泰,去请祖宗护佑吧!”
“好。”
此刻只要周宁说有用的事儿杨玄都愿意去做。
“郎君小心。”
姜鹤儿提着灯笼带路。
到了祠堂,杨玄说道:“你先回去。”
“郎君不要人伺候吗?”姜鹤儿有些好奇。
“不用。”
等姜鹤儿走后,杨玄推开门,点燃了油灯。
外面的晨曦疏朗的照耀进来。
杨玄把两个牌位拿出来。
一个是孝敬皇帝,一个是母亲黄氏。
他站着看了许久,把孝敬皇帝的牌位拿回去,就摆着母亲的牌位。
“阿娘,您的儿媳周氏正在生产。”
三炷香的烟雾缭绕在牌位上。
“先前怡娘说了您当年怀我的事,说您胆小,却为了我而不顾一切。
我在想,女子本柔弱,为母则刚。
你当时如何想的,我一直不明白,可就在先前,我惶然不安时,突然就明白了。
那一刻,我只想着穷尽世间的所有法子,愿意付出所有代价,只求他们母子平安。
于是我明白了,在那一刻,您一定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我的平安。”
杨玄轻声说着。
怡娘站在产房外,双手袖在袖口中,身姿笔直。
管大娘轻声道:“要不要请了医者来。”
怡娘摇头,“澹定!”
“我担心娘子……”
怡娘指着天空,“安心,有人看着呢!”
祠堂里,杨玄说道:“是什么让一个弱女子不畏生死呢?应当是生命的延续吧!您用自己的性命延续了我的生命。
阿娘,此刻周氏正在生产,您的生命一直在延续……”
晨曦渐渐明朗。
“周氏生产有些艰难,我有些六神无主。
此刻,医者就在外面,可他们都说了,生产,许多时候就是看命。
我不知晓她的命如何,但我想,我不会用自己娘子的性命,去换孩子的性命。”
杨玄轻轻抚摸着牌位,“我少有这等没主张的时候,先前听怡娘说了您的事,在心中茫然时,不由的就想来寻您说说话。兴许,和您说了话,那孩子就出来了。”
“生了!”
后院一声欢呼。
杨玄勐地回身。
东方,一缕紫光缓缓浮现。
紫色宏大,映照着天际。
整个天边都被染成了紫色。
杨玄刚想出去,转身,冲着牌位行礼。
“阿娘,周氏生了,我要去看看。”
“是个小郎君!”
后院,传来了妇人的呐喊。
接着,便是孩子的嚎哭。
“哇!”
杨玄的身体一僵。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热泪盈眶。
“我做阿耶了,阿娘。”
油灯温柔燃烧着,紫色隐隐映照进来,也无法让那温柔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