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不可避免,可如何打,还得我这个使君来决断。这一战关系重大,不能不谨慎啊!”
“就不能不打吗?”寡妇珞轻轻捏着他的肩头。
“树欲静而风不止。”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话,好生精辟,是郎君想到的吗?”
“你难道还听闻过?”
“没。”
“那就是我想到的。”
“其实,陈州的日子真的很不错了。”寡妇珞化身为和平使者,在劝说杨老板。
“谁都想过平稳的日子,可对面就是北辽。此时不出手,等北辽大军南下时……一旦破城,你可知晓自己的命运?”
“破城后,美人的下场会很惨。”
“吴氏可还会接纳你?”
“不会,也不敢。”
“害怕北院大王家?”
“是。”
“安心,不会败!”
“是。”
吴珞不知怎地,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
“郎君整日忙碌,看着憔悴了些,累了便歇息吧!”
“嗯!”
杨玄靠着浴桶,闭上眼睛。
再醒来时,杨玄有些晕乎。
哗啦!
他霍然起身。
匀称的躯体上,水不断往下流淌。
靠在浴桶边缘打盹的寡妇珞被惊动,睁开眼睛后,以为自己犯错了,吓的赶紧拿起布巾上去擦拭。
杨玄站在中间,脑子里有些昏沉。
最近确实是累了,动脑太厉害。
“请郎君转身!”
寡妇珞颤声道。
杨玄转身。
寡妇珞颤抖着伸手。
过了一会儿,杨玄穿戴整齐出了浴房。
“如何?”
管大娘和怡娘看着他。
“神清气爽,不过,却不是那等模样。”怡娘只需看一眼,就骄傲的道。
“确实。”
寡妇珞随后出来,那脸,看着红的没边了。
“郎君无动于衷,她却面红耳赤。”管大娘唏嘘,“回头你要送什么,只管说!”
怡娘答非所问,淡淡的道:“娘子那边如何说?”
管大娘说道:“寡妇珞和赫连燕都是陪侍的好人选。”
“只因她们背后无人?”
这两个女人在大唐无亲无故,找不到帮手。
管大娘说道:“关键是,这两个是绝色啊!难道你想让那些庸脂俗粉去伺候郎君?”
“还有个姜鹤儿,这个女人简单。”怡娘加上了一个。
“那章四娘呢?”
“看她的缘分。”
“懂了。”
二人代表自己的主人达成了默契。
这几个女人可以和郎君亲近,别的……都是妖艳贱货!
管大娘好奇的问道:“你于郎君如母,为何对那些女人靠近郎君颇为警惕?”
杨玄这等男人,身边没几个侍妾,讲真,出门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怡娘默然。
管大娘叹道:“不能管的太严,毕竟男人,需要女人的陪伴不是。”
“并非如此!”
“那是为何?”
怡娘起身,“只因她们不配。”
……
杨玄带着官员将领们去检查了仓库。
“大军征伐,足够了。”
曹颖自豪的道。
眼前的粮仓中堆满了粮食,杨玄抓起一把在手中捻动。
“不错!”
随着这句话,一个个民夫进来,把粮食拉出去,装车。
看到杨玄,这些民夫低着头,惶然不安。
“这是基波部的俘虏。”曹颖介绍道。
“可老实?”杨玄问道。
“刚开始不老实,后来杀了几个,威胁筑京观,都老实了。”
“不要一味压制,时日长了会反弹。”
杨玄觉得这样的法子不大好。
他走过去,站在一个民夫身前。
微笑道:“可吃得饱……”
噗通,俘虏跪下。
嚎哭。
“使君饶命!”
……
“这般惧怕?”
出了粮仓,杨玄依旧有些不自在。
“郎君不知如今自己的威名之盛吗?”曹颖笑道,“前面就是集结的俘虏。”
这些正在修路的俘虏被召集而来,不知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正在忐忑。
“会不会让咱们去修葺城墙?”
“修葺城墙还好,就是挑土,夯土。”
“是啊!修路时常泡在泥水里,难受。”
上千俘虏窃窃私语,听着就像是一大群蜜蜂在嗡嗡嗡叫唤。
“住口!”
看押的军士喝道。
可窃窃私语那里禁得住。
于是蜜蜂依旧。
杨玄带着人出来了。
“这几日就出兵,粮草先行,斥候注意哨探。不过无需担心,游骑很快就能追上来……”
“是。”曹颖等人点头。
军士们行礼,“见过使君!”
杨玄颔首。
随即。
眼前乌压压一片俘虏跪下。
“见过使君。”
窃窃私语不再。
死一般寂静。
……
校场。
大军云集。
“多少年了,竟然要进攻潭州,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那时候别说是潭州,三大部就能欺负咱们!”
“当初赫连春可是得意洋洋的,派来的使者据说在州廨中趾高气昂。”
“使君来了。”
将士们昂首挺胸。
眼前来的是他们的统帅。
从这个男人到了临安开始,陈州的命运就变了。
当初曾令他们恨之入骨的三大部,如今灰飞烟灭,仅存一个镇南部苟延残喘。
当初神秘而强大的潭州军,一战被击溃。
神话不在!
所有的一切,都是前方那个男人带来的。
包括他们的荣誉。
他来了,即将带着我们走向沙场。
去潭州。
去北方!
去争取勇士的荣誉!
一双双崇敬的目光中,杨玄走上了台子。
曹颖等人和他保持了三步开外的距离,不敢分享这份尊崇。
杨玄走到台子前方。
说道:
“从来都是北辽来打陈州,陈州只能被动挨打。服不服气?”
“不服!”
呐喊声传来了外面。
行人止步,侧耳倾听。
“我将率领你等征伐潭州,可有信心?”
一个个将士高举手臂。
欢呼。
“万胜!”
“万胜!”
“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