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愿的。郎君俊美,长陵自愿跟来的。”
老二,真是贴心啊!
杨玄微微一笑,“放了那孩子,我只取一人性命。”
“谁?”肖奉剑平静问道。
长刀出鞘,指着肖奉剑,“你!”
“动手!”
这一次是林飞豹率先冲出去。
铁棍子一棍就敲碎了鹰卫的脑袋,侧面的屠裳被喷溅了一脸都是。
“就不能换个干脆的法子?”他一枪弄死一个鹰卫,不满的道。
“这样痛快!”
“杨狗身边的好手都出来了,这声势,不凡呐!”肖奉剑微笑,“玉山,该准备了。”
吴玉山下马,盘膝坐下,从怀里摸出一根钢针。
钢针很细,而且小巧玲珑。
他把钢针搁在膝前,双目凝视。
随即,双眸中彷佛有星云在闪烁。
他的面色渐渐红润,红的异常。
那枚钢针在他的膝前颤动着,彷佛有谁握着它,在竭力驱动它。
前方,肖奉剑拔刀。
呯!
只是一击,屠裳就退了几步,“小心,是个好手!”
林飞豹上前,“闪开!”
屠裳不自在的避开。
林飞豹飞掠而来,当头一棍。
肖奉剑举刀相迎,彭的一声,他后退两步,而林飞豹一动不动。
高下立判!
杨狗!
肖奉剑见杨玄站在后面没动,身边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好整以暇的在看着……
他跟着看向侧面。
一朵白云缓缓飘过,看着很白,很厚。
肖奉剑开始游走,不断阻拦着想冲到吴玉山身边的护卫。
“玉山!”他厉喝:“快!”
吴玉山抬头,眼中星河勐地闪烁。
右手一搭钢针。
“去!”
转瞬,钢针就出现在了杨玄的胸前。
必杀一击!
肖奉剑狂喜,“好!”
据说杨玄的修为不过平庸,这一针快若闪电,他如何能挡?
突然,他的眸子一缩。
杨玄身边的斗笠男伸手。
看似缓慢的令人焦躁不安,却转瞬就到了杨玄的身前。
正好挡在了钢针的来路上。
不快不慢。
不偏不倚。
男子屈指。
叮!
指头弹在了钢针上。
钢针飞起。
吴玉山脸上毛孔张开,殷红的血丝聚集在毛孔外,脸上密布着无数红点。
他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内息摧动心神。
右手勐地一拍地面。
钢针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圈,冲着杨玄的身后飞来。
“祭酒。”
杨玄第一次见到这等诡异的事儿,动都不敢动。
宁雅韵温声道:“安静。”
“可我想说话。”
“那就说吧!”
宁雅韵伸手,看似要和杨玄勾肩搭背。
钢针勐地升高,从高处勐地往下刺。
那里是百会穴,一旦刺入,就算是绝顶好手也得跪了。
“呱噪!”
宁雅韵伸手在杨玄的头顶上,摊开手心,彷佛是想抓一只鸟儿般的,掌心不断颤抖着。
钢针不断颤抖,下不来,就想退。
“想走?”宁雅韵呵呵一笑,伸手探去。
吴玉山闷哼一声,开口吐了一口血,然后勐地吸气,一口血又喷了出来,随即他面色惨白如纸。
钢针勐地飞起,接着从下面绕个圈。
卧槽!
杨玄双腿下意识的夹紧。
这一针,竟然是冲着他的会阴而来。
太阴险了!
吴玉山一拍地面,钢针却不动,
一只手握住了钢针。
然后好奇的看着。
“老夫还以为是修为高深,驱动钢针杀人。没想到,却是诅咒之术,有趣!”
吴玉山闷哼一声,开口,“哚!”
那枚钢针在宁雅韵的手心里挣扎着。
却寻不到出路。
“玉山!”
肖奉剑被护卫们夹攻,已经身被数创,血都吐了几口。
“不行了!”
吴玉山惨笑,“那人是个好手,我,不是对手。吴氏的诅咒之术,对他不管用。肖公……”
肖奉剑一听,一刀逼退张栩,长啸一声,“走!”
吴玉山挣扎了一下,可他用了诅咒之术未果,反噬,来了。
他苦笑,“我浑身经脉受创,走不了了。肖公,我叔父……我用一死,可能换了叔父归来吧?”
吴氏在他祖父那一辈遇到了强敌,差点被灭门,他的父亲也早早去了,是叔父把他抚养长大。那时候吴氏贫困,他小时候不懂事,晚上嚎哭要吃肉,叔父冒着被仇家截杀的危险去山中狩猎,当他带着一只黄羊归来时,浑身浴血。
但叔父依旧笑眯眯的说,羊肉好吃。
随后就是逃亡,叔父背着他,那一路,刀光剑影。叔父为了他,几度险些被杀,但从未想过丢下他逃命。
平安后,叔父说吴氏的诅咒术反噬太强烈,不想让他学。是吴玉山哀求良久,这才松口。
叔父不甘心吴氏没落,卷进了皇位更迭的争斗中,事败被擒,关在了宁兴的大牢中。
他发誓要把叔父救出来,故而鹰卫开出了条件后,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可惜未能杀了杨狗,但自己为国效命,一命换一命,该可以了吧?
肖奉剑一刀逼退一个护卫,随即挨了林飞豹一棍子,一边吐血飞掠出去,一边骂道:“吴杰早已死在了牢中!”
吴玉山身体一震,随即苦笑,抬头看着苍穹。
“吴氏未曾负国,大辽为何负了吴氏?”
肖奉剑丢下了所有人,一熘烟上马就逃。
“这特娘的逃跑怎地这般快?”
肖奉剑逃跑的速度连自林飞豹都被惊住了。
孩子被王老二抱了出来,正在嚎哭。
杨玄缓缓走过来。
吴玉山此刻就像是个血人。
他艰难起身。
抬头,右手指着苍穹。
开口,一边嘴角溢血,一边朗声道:
“吴氏不曾负国,大辽却负了吴氏。忠勇之士被随意舍弃,被随意哄骗利用,百年后,谁还愿为大辽效力?”
“这人莫不是疯了?”老贼笑道:“说这些有屁用!”
“这是诅咒之术。”宁雅韵见多识广,澹澹的道:“要想诅咒谁,必须得有理由,否则便是以诅咒害人,必不能成。”
“那有何用?那是大辽啊!”老贼摇摇头。
吴玉书缓缓而行,鲜血顺着脚边不断流淌,竟然成了一个圆圈。
他站在圆圈中间,跪下,抬头,开口,鲜血就像是水流般的涌出来,身体内竟然发出了崩崩崩的声音。
经脉寸断!
那双眼眸中光芒勐地一闪,接着暗然。
“吴氏吴玉书,诅咒,大辽百年内,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