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诵经文的声音传来时,阿梁就更欢喜了。
他拍拍手,“好!”
宁雅韵微笑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神灵之所以是神灵,便是因为,他们能在神思上超越凡人。
做了神灵还争权夺利,那不是神灵,而是……
不同于人的异种。”
邓丹看了马瑾言一眼,低声道:“好犀利的老家伙,老马,老夫不成了,你上。”
马瑾言抹去嘴角的白沫,看看依旧风度翩翩的老帅锅,“闪开!”
宁雅韵低头看了一眼阿梁。
阿梁在发呆。
在家中时,每逢热闹的时候,他就会发呆。
听着那些声音,无知无识的他,就会莫名欢喜。
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自己。
然后,不是老娘来,就是老爹来打扰。
老娘还好些,就是笑笑亲亲。
老爹很讨厌,不但亲亲,还会把他抱起来,往空中甩几把,笑的很是欢乐。
现在外面很热闹,又没有人亲亲,也没人把自己甩来甩去。
阿梁很欢喜,就继续发呆。
他觉得一丝一缕的东西,晃晃悠悠的就往自己的脑海里来。
你别打扰我发呆啊!
阿梁无意识的摆摆手,那些东西却挡不住,就这么飘了进来。
咦!
好像发呆更容易了。
阿梁欢喜拍手,“好!”
正在狂喷的宁掌教慈祥的看了他一眼,内息探索了一下,没发现异常。
抬头,“来,老夫意犹未尽。”
阿梁继续发呆,觉得越来越呆……若是宁雅韵知晓他的状态,定然会目瞪口呆。
这不就是他苦苦追求的无念状态吗?
有些人说自己能无念,也就是入定。
可在他们察觉不到的地方,人体的内部机制依旧在运作。
而阿梁现在就是内部机制停摆了。
整个人进入一种完全呆滞的状态。
很惬意。
很舒坦。
哎!
他动了一下,看了一眼。
对面两个老头嘴角泛起白沫,气喘吁吁,正冲着这边说话。
那些东西好像少了……阿梁目光转动,看到不少村民在看戏,忘记了祈祷。
宁雅韵也发现了,于是就示弱了一番。
那些村民一看老神仙占据上风,祈祷的更为虔诚。
阿梁觉得越来越舒服,干脆闭上眼。
白白胖胖的小子。
无忧无虑的享受着。
宁雅韵一看乐了,于是一会儿喷的邓丹二人面无人色,一会儿又转为防御姿态,任由二人狂喷。
不知过了多久。
阿梁悠悠醒来,打个小哈欠。
“啊!”
然后,打个嗝!
饱了!
宁雅韵一看,也不知晓究竟效果如何。
但,也该收场了。
他开口,“正神从不露于外!”
邓丹后退几步,面无人色。
马瑾言捂着嘴。
村民们愣住了。
宁雅韵朗声道:“神灵有灵,当居于庙堂之中,岂能被人摆来摆去,置于光天化日之下?你等,可见过?”
村民们听了半天辩难,觉得双方难分难解。
可宁雅韵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不对。
“是啊!”
“怎地这个大鼓神像是被摆弄的模样。它就没脾气?”
“就算是村里神婆供奉的神灵,也得寻个神龛藏着,不肯出来。这大鼓神,它不对啊!”
有村民已经站起来了。
马瑾言铁青着脸,低声道:“当初都说了,不该在室外……”
“愚民那里知晓这些,这么些年咱们四处传教,谁发现过?”邓丹突然变色,“他为何最后才说这番话?”
是啊!
马瑾言见村民们纷纷起身,就知晓自己的传教大计完蛋了。想到回去后的境遇,他心如刀绞。想到自己贿赂了一半身家才得以来传教,回去后不但要受责罚,那笔钱财也没了……
他眼珠子发红,“老贼,为何前面不说?”
宁雅韵低头看了一眼阿梁,“先前,孩子没吃饱。”
那些弟子起身在劝,可他们眼中的愚民却异常坚定。
“都是哄人的!”
“是呢!神灵哪会摆在外面。”
这些村民是见识不多,可有个好处,那就是接受能力强。想通了一件事后,异常执拗。
见状,邓丹握拳走下去,不动声色的道:“你这个妖人!”
他换了一种思路,果然,村民们纷纷看过来。
弄死这个老汉,再忽悠一番,事儿自然妥当。
马瑾言暗赞,不动声色的从左边包抄过去。
邓丹近前,阿梁好奇的看着他。
邓丹挥手。
看似一巴掌,可内息早已蕴集在掌心中,普通人挨一下,外表看不出伤痕,人却没了。
风吹过,阿梁觉得这个人凶神恶煞的不喜欢,就嚷道:“打!”
“好!”
宁雅韵挥手。
呯!
自信满满准备阴宁雅韵一下的邓丹飞了起来。
村民们抬头。
齐声惊叹。
“哦!”
半空中,邓丹张嘴,喷血喷的就如同是瀑布。
马瑾言知晓邓丹的实力,面色剧变,一边后退,一边喊道:“你是谁?”
宁雅韵抱着阿梁,身形闪动,几下就到了他的身前。
“老夫,宁雅韵!”
马瑾言心头巨震,“竟然是你!老夫……”
宁雅韵一巴掌拍晕马瑾言。
回身:“谁敢走?”
那十余弟子本在逃窜,听到宁雅韵自报身份后,纷纷跪下。
一个村民恼火的过来踹了一个弟子一脚,“为何不跑了?”
“打不过。”
弟子老老实实地道。
宁雅韵看了一眼村外,“还不进来?”
十余骑嘿嘿笑着进了村子。
却是军士。
宁雅韵指指那些弟子,“捆了。”
没人敢反抗。
一个村民壮着胆子上了木台子,围着木雕的神像转了一圈,“雕工真好,还是好木料,坚硬无比,上千年都不带起裂缝的。”
一个老农上来,屈指叩叩,“是好木料,砍都难的砍动。”
村正孔虎跪在宁雅韵的身前,知晓自己犯下大错,但依旧不死心,“敢问宁掌教,这大鼓神果真是假的?”
宁雅韵说道:“这大鼓神本就是他们弄出来的邪神。多年供奉后倒是有了些韵味,偶尔也能灵验。
可你放着正神不去拜,去拜邪神,就如同是做生意不做挣钱生意,却去做亏本生意.
你等说,是不是这个理?”
事儿解决了,宁雅韵也不忘给玄学的神灵打一波广告,做个代言。
一个军士上了木台子,看着神像,“竟然灵验了吗?”
宁雅韵点头,“自然是灵验了,不过,却是邪神,也是淫祀,该驱逐。”
众人点头。
宁雅韵又把神像拿过来,指指各处,给众人普及淫祀的坏处。
随后,他随手把神像搁在雪地里,和军士交代善后事宜。
阿梁呆呆的看着神像,突然拍手,“打!”
大雪纷飞。
大鼓神的背部,那刀斧难伤的地方,突然咔嚓一声。
缓缓裂开了一条缝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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