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恩人杀的十室九空。”
男子面色惨白,端起酒杯,“这皆是朕的过错,若有来世,朕当横扫当世,威压异族!”
“杀了他!”
谋士喊道。
男子惨笑,“因朕之过,导致大唐覆灭,何用你等动手。
朕,自我了断。
只有一事……”
“你说。”
“朕无颜去见祖宗,死后,当以黑布覆面,永世沉沦。
但请,勿伤百姓一人。”
他举杯一饮而尽。
少顷,七窍流血,伏在桉几上,就此归去。
魂魄飘荡了起来,渐渐飘到了长安上空。
长安变成了一座烈火之城。
到处都是火把。
到处都是杀戮。
一队队狂笑着的异族人拿着兵器,追砍着那些百姓。
那些百姓在惨嚎着;那些女子在尖叫奔跑着,呼喊着父兄来拯救自己;那些孩子倒在血泊中,曾经无邪的目光变成了疑惑。
一个妇人被凌辱后,那个异族人提起裤子,顺手一刀剖开了她的小腹,看着里面大笑道:“原来女人和男人也差不多,哈哈哈哈!”
“男人呢?”妇人叹息,缓缓闭眼。
魂魄无颜以对。
那些被杀戮的百姓都飘了起来,看着他,“帝王呢?大军呢?”
魂魄宛如被油锅煎熬着。
画面一转,依旧是一间大殿。
那个男子站在殿外,含笑道:“我儿,明白了吗?”
杨玄点头,不知怎地,哽咽了起来。
男子指着北方,“我儿,杀敌!杀敌!”
杨玄勐地醒来,呆滞了一瞬,梦境格外清晰。
他呆呆坐着。
长夜幽幽。
就听他轻声道:“此生,当令异族俯首!”
……
在南归城待了几日,杨玄准备回去了。
“好生看守,遇到急事,可临机决断。”
“是。”
甄斯文带着官员们送行。
杨玄出发了。
“哎!副使,走错了。”
甄斯文喊道。
杨玄说道:“我去建水城转转。”
甄斯文:“……”
数百骑去建水城转转?
杨玄带着人马,一路疾驰。
“走,去南归城转转!”
一队北辽斥候兴高采烈的在往南边去。
“这是急着去投胎呢!”
侧面,杨玄摆摆手,“一个不留!”
两侧伏兵尽出。
晚些,一地尸骸,几个俘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内州最近如何?”
一个声音传来。
“就那样。”
“宁兴增兵多少?”
“许多。”
“杀了!”
横刀一动,人头掉落地面。
剩下的俘虏抬头。
“我说我说。”
南归城丢失后,宁兴陆续给内州增派了万余援军,最新指示是固守不出。
“为何?”
“说是贵人忙着呢!”
杨玄说道:“内斗的不亦乐乎,亡国,怕不怕?”
他摆摆手,几个俘虏被斩杀。
“郎君,回去吧!”
韩纪劝道。
“北疆旱情有些严重,当下首要任务便是抗旱。可内州却横亘于此,就怕生出枝节来。走,去看看。”
韩纪劝谏,“郎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杨玄澹澹的道;“当初我数人便敢去刺探敌军大队,如今我有数百骑追随,怕了谁?”
数百骑一路逼近了建水城。
建水城守将远远望去,“好像是……杨字旗?”
“是,是杨字旗!”
守将面色惨白,“是杨狗来了,快,示警!示警!”
铛铛铛!
城头钟声响起,城中的百姓拼命往家里跑。
数百骑逼近城下。
杨玄看着城头,“有些胆小。”
韩纪笑道:“见到郎君大旗,能胆大的有几人。”
“可我就数百骑啊!”
守将也发现了。
“杨狗就五百余骑啊!”
“详稳,这可是个机会。”
“是啊!若是能弄死杨狗,可是头号大功。”
宁兴放话,谁能弄死杨狗,至少是个侯。
守将意动了,可接着倒吸一口凉气,“杨狗最擅长的便是以身为饵。数百骑看似少,可两侧多半有伏兵,一旦咱们出击,他且战且退,两侧伏兵一出,建水城危矣!”
“可两侧没人啊!”
两侧空荡荡的,只有渐渐长高的牧草随风摇摆。
守将心中微动,“要不……不!不!不!”
他摇头,坚定的道:“决不能冒险。”
守将叫做肖大秋,在军中也算是个老油条了,资历老的一批。可这人做事太谨慎,少了武人的锐气。于是在军中多年,升迁艰难。
本来他认为自己此生就这样了,可某一日却接到调令,让他来戍守建水城。
到了建水城他才知晓,原来,上面看中的是自己的谨慎。
小心,无大错啊!
“那是谁?”
杨玄身后窜出来一骑,耀武扬威。
“是王老二!”
“哦!竟然是人头狂魔,咱们还是别出击了。”
一番耀武后,城中不动如山。
杨玄莞尔,“杨某来视察南归城,随行不过数百骑。本想归去,想觉着该来此处看看。你等莫非以为两翼有伏兵?哈哈哈哈!”
他笑的爽朗,“假作真时真亦假,想不到杨某凭着名头也能弄个空城计。走了!”
哒哒哒!
数百骑扬长而去。
城头,肖大秋面色难看。
“竟然是假的!”
顿时,原先紧张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而且,一股沮丧的气息开始蔓延。
士气,跌落了。
“老夫……还是谨守吧!小心,无大错啊!”
肖大秋把肠子都悔青了,可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谨守城池,最近半月都别出门了。”
肖大秋喊道。
“是。”
城头军士应的有气无力的。
“老夫歇息去了。”
肖大秋有些羞恼。
直至黄昏,城头这才解除了警戒。
建水城右侧五里开外的地方,南贺站在高处,远眺着建水城。
数骑哨探归来,“城中依旧谨守不出。”
南贺回头,“撤!”
身后,乌压压一片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