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要结结实实的让北疆人受惠。”
杨玄喝了一口茶水,“陈国时,多位帝王因怒而兴兵,什么为了尊严,为了面子,这没问题。
可你出兵能带来什么?若是只能带来无尽的灾难,而无半分好处时,这个出兵就是荒谬的。”
“你是说,出兵错了?”宋震是前兵部尚书,这方面能和杨玄较劲。
杨玄摇头,“不,并没错,为了尊严出兵没错,错就错在了朝中的谋划,不是以获取好处为目的,而只想到了重创对手……
为何不索赔?为何不占据打下来的地方?
那些俘虏可以去修路,可以去干苦力。
那些缴获的钱粮为何都进了皇帝的私库,剩下的赏赐给了百官,将领……就是没人想到天下人。
那么,天下人因此获得了什么?一无所获。
相反,他们因此而多缴纳了赋税,日子更难过了。
他们还送出儿孙去厮杀,归来一盒骨灰……百姓可会支持这样的出兵?”
宋震面色凝重,“你这是在颠覆有史以来的出兵之道。”
杨玄微笑,“可以吗?”
宋震缓缓点头,“老夫觉着,若陈国当时有你这番话,也不会衰败的那么早。
若是大唐……若是你此刻在朝堂之上,老夫深信,大唐会越发强盛。
可老夫此刻却只能看着长安愚蠢的和你分道扬镳,而痛彻心扉。”
“您过誉了。”
杨玄看到了赫连燕,起身出去。
“何事?”
“鲁县赵氏前倨后恭……”
听完后,杨玄说道:“千年的世家能存活,总是有他的道理。就算是出些岔子,只要不是太大,朝中总不能让赵子的后裔难堪。”
人难堪,他的学说也会跟着被质疑。
“郎君的意思……”
“就看着。”杨玄说道:“赵子当年穷困潦倒,如今子孙靠着他的名头却富贵无穷。这一点,让我想到了福泽。”
赵子,牛人也!
他的学说泽被天下多年,于是,他的后裔也跟着享受多年。
死人遗泽活人,以赵子为盛。
赫连燕说道:“北疆豪强都在说郎君此举乃是饮鸩止渴,开了头,却收不了尾。”
“他们急他们的,我不急。”
杨玄说道:“对了,那位成国公交代了多少东西?”
赫连罗被俘后,一直表现的很配合。
“交代了不少。”
“可有价值?”
“大多是些宁兴权贵的私密事。”
艹!
杨玄没兴趣听北辽权贵的八卦,“那就待遇降低些。”
“是。”赫连燕说道:“赫连荣最近在绝食。”
“晚些我去看看。”
杨玄先去了玄学。
这次玄学内部的辩论(扯澹)大会开的很成功,城中清热去火的药材销量也跟着上涨了些。
“郎君不是没兴趣去听吗?”
老贼有些急切。
“你急什么?”王老二问道。
“刚发现了一个贵人。”
“啥时候的?”
“陈国的。”
“啧啧!发财了请客。”
“好说。”
杨玄来玄学,不是为了看什么扯澹大会,而是来见一个人。
“李正,见过杨副使。”
李正看着三四十岁,须发黝黑,神色平静,有些得道的那种姿态。
建云观能得道,我就能升天……杨玄笑了笑,“你忙,我也忙,何事?”
这话不客气,边上的宁雅韵甩甩麈尾。
休!
安紫雨手指间,戒尺飞速旋转,看的姜鹤儿眼晕。
李正坐下,腰杆笔直,“建云观客卿邓和奉命前来交涉震晁山弟子在北疆失踪之事,可邓和却也失踪了。观主令老夫来问问。杨副使,可知晓他们的踪迹?”
震晁山的那些蠢货早死的没影了。
邓和,那人来和宁雅韵哔哔,顺带给了阿梁一下,被杨玄率军灭杀于城外。
“呵呵!”杨玄笑了笑,“什么震晁山?什么邓和?”
作为上位者,最大的优势就是,当某个话题他不想接下去,说不知晓就是了。
难道别人还敢质问不成?
李正微微欠身,“老夫出身皇族。”
呃!
杨玄看了宁雅韵一眼。
宁雅韵微微点头……和建云观对上后,老帅锅也令人去江湖上打听了不少建云观的事儿,美其名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皇族出家都有自己的道观或是寺庙,你这……倒也难得啊!”杨玄笑了笑。
李正自报家门,反而让杨玄想到了当年的事儿。
皇族出家有严格的要求,不是说你想去哪就去哪。
就如同常宁公主,她出家也只能在皇室自有的道观。
为何?
因为皇族一旦弄出些丑事,或是被人欺凌,传出去有损皇族的名声。
所以,在自家道观出家,有啥丑事内部都兜住了。
李正能去建云观出家,说明在李泌父子眼中,建云观和自家的没什么区别。
杨玄试探了一下,“敢问李公在建云观多少年了?”
李正说道:“十七载。”
那么,在李元为太子之前,建云观就下了重注在他的身上。
不!
是下在了李泌的身上。
当年孝敬皇帝被坑,和建云观脱不开干系。
李正说道:“有人见到邓和在城中与宁掌教打斗,随即出城。”
老帅锅点头,他不屑于否认这个。
“敢问……”李正看着他。
宁雅韵说道:“苍蝇嗡嗡叫唤令老夫厌恶,本想拍死他,可却嫌脏手。”
李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杨玄。
“你看我作甚?”杨玄摊开手。
“邓和的修为了得,就算是对上宁掌教,想来也有一战之力。”李正说道:“北疆之主在此,境内失踪这么一个好手,想来瞒不过杨使君吧?”
要想弄死这等好手,动静不会小。
杨玄看着他,“你在问我?”
李正点头。
杨玄说道:“我乃北疆之主,建云观随便弄个人来就能质问我。他以为自己是谁?一个方外人,被宠了几年,就不知天高地厚。”
李正变色,“你想羞辱观主吗?”
杨玄点头,瞥了他一眼,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惬意的啧了一声,“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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