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男儿更为坚韧,无需任何人的安慰。
武皇不在意,但这番话却传了出来。
啥?
太子说百年后要让孝敬皇帝的儿孙继位?
然后一笑了之。
这话自然没人当真,傻白甜都知晓是忽悠。
但架不住帝王金口玉言啊!
这不,此次皇帝令庸王来北疆监军,一下就令长安城地震了。
许多人在猜测皇帝的意思,但猜来猜去不得要领。
唯一知晓的是,皇帝对着两个堂弟绝壁没有一丝兄弟情义。
但架不住他无耻啊!
据闻国丈都骂了娘,可见恼火。
而越王称病,在家蹲了许久,据闻整日只是苦笑。
遇到这样的爹,他也只能苦笑,否则,下一个被弄死的就是他。
唯有小巷子中的黄家铁匠铺中,打铁声的节奏仿佛是亘古不变,悠然而从容。
庸王一出,长安震动。
庸王知晓自己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所以此次出行,必然要有收获,才不辜负自己的冒险。
现在!
他发现了一颗宝石。
若是能拉拢过来,这不是收获。
而是!
金矿!
他就在马背上,全程看着杨玄指挥。
没有什么故作高深,甚至有些简单,让人觉得厮杀也不过如此,名将也不过如此。
但当底牌揭开时,庸王才知晓。
原来,所谓名将,就是不动神色间,便准备好了各种手段和应对。
这特娘的!
被幽禁多年,让庸王有一种想发泄的冲动。
但,杨玄看了他一眼,问道:“大王以为如何?”
他竟如此尊重本王?
不对!
这只是惯例问监军,给外界一个交代罢了。
庸王瞬间为自己的跳脱感到羞愧,颔首,“国公了得!”
杨玄并未流露出傲然或是得意的神色,而是看着自己的左翼。
“此战的胜负手,在左翼!”
庸王说道:“左翼如今及及可危……”
杨玄指着左翼,“唯有左翼挡住了敌军的冲击,我中路方能从容击溃敌军。你看,敌军中军未动,这便是在赌,也是气势之争。”
庸王明白了,“我军左翼危急,敌军中路危急,这时候就赌谁更沉得住气。”
这位兄长,聪明!
可惜了!
左翼,老贼已经上阵了。
他带着一队骑兵挡在了敌军重骑之前,没多久,一身红色,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不可退避半步!”
老贼咆孝,随即被一箭射中腰侧。
战场在这一瞬安静了下来。
老贼低头看看箭失。
抬头骂道:“草泥马!杀敌!”
主将悍不畏死,麾下顿时就炸裂了。
北疆军前赴后继,拼死阻拦敌军。
而中路,玄甲骑已经接敌了。
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撞击声中,张度率先冲了进去。
玄甲骑的第一波攻势几乎无可阻挡。
“使君!”
沉长河蹙眉,“中军怕是挡不住多久。”
“我在看!”
林骏死死地盯着玄甲骑,看着他们的战术,看着他们游刃有余的列阵,用长枪把对手穿起来,随后松手,拔出横刀噼砍。
后续呢?
林骏抬头,看到那些轻骑跟在后面,不断从两翼扩大突破口。
配合的天衣无缝。
“操练不错,为了达成这等默契,想来操练颇为艰苦。”
“使君!”沉长河指着右侧,“北疆军左翼危险了。”
一股骑兵已经突破了北疆军左翼的阻截,将领指着杨玄,不知在喊些什么。
“此战的关键在于右翼,我以精锐伏于右翼,待机而动,本想一鼓作气击溃对手,没想到那人颇为坚韧。只需早一刻钟,此战便大势定矣。那人是谁?”
“贾仁!杨玄的心腹之一,人称老贼。”
“哦!什么特长?”
“说是喜拜访贵人。”
林骏一怔,然后一笑,“令他们撤!”
“撤退!”他补充道。
眉间并未暗然之色,反而是颇为振奋。
“使君!”
“使君,咱们并未败啊!”
林骏指着前方,“你等看看,三千玄甲骑的后面是什么?”
三千玄甲骑的后面是轻骑,轻骑的后面是……整装待发,连特么甲衣都解开的骑兵。
“这是要轻装追杀,再不撤,就不用撤了,只能与他拼命。”
林骏摆摆手,脸色冷漠,“我军孤悬于外,周围莫测,怎可拼命?撤!”
麾下心生凛然。
铛铛铛!
鸣金声中,沉长河说道:“这一战,实则并未败。”
“玄甲骑甲衣厚重,这一路从北疆出发,我们的斥候并未发现他们的踪迹,可见杨玄处心积虑,要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那些甲衣尽数随同辎重缓缓而行,玄甲骑装作是普通骑兵,跟随大军行动。
“为了运送这些甲衣,杨玄估摸着损失了不少战马,不过,这一切都值当了。”
从看到玄甲骑那一刻,林骏就知晓此战再无胜机。
他毫不犹豫的下令撤退,这便是要及时止损。
“敌军败退!”
杨玄微笑,“不必留守,全军追击。遇到敌军阻截,绕道。”
“国公令,全军追击!”
“万胜!”
欢呼声中,北辽军全线退却。
北疆军全军追杀。
刚追出没多远,数千骑在前方列阵以待。
“准备……”
这数千骑张弓搭箭。
“绕道!”
屠裳带着麾下从右侧开始绕,而老贼从左侧。
但,就这么一绕,距离就拉大了。
即便是如此,两股人马合击,加上中路的追兵,依旧联手割掉了北辽军的尾巴。
“差不多三千!”
林骏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平静。
仿佛那些被割下的人马不是自己的麾下。
“他竟然带来了玄甲骑!”
一个将领悲愤的道:“胜之不武!”
“住口!”
林骏喝住了他,然后说道:
“此战,我输了,心服口服!”
……
老贼还在追杀。
他已经杀红了眼,带着那支箭失一路疾驰。
“老贼!”
“老贼,国公收兵了!”
王老二追上来,拦住了他,看到他腰侧的箭失,不禁慌了。
“老贼你怎么了?”
老贼喘息着,“老夫带伤上阵又如何,死有何惧?”
王老二策马过去,突然伸手一拉。
箭失轻松就被拔出来了,仔细一看,竟然没血。
“老贼,你在冒功!”
“艹!老夫还想上个史册啊!”
带着箭伤,依旧勇冠三军,多好的噱头?
“万胜!”
这时后面传来了欢呼声,二人回头。
杨玄在百余护卫的拱卫下,策马而来。
他轻松的微笑着。
“我军损失三千,敌军五千余。”屠裳带来了初步结果。
“林骏,了得!”杨玄赞道。
庸王说道:“但他依旧败给了国公。”
是啊!
这一战,胜了。
杨玄拔刀。
策马疾驰。
一路上,那些将士高举兵器,欢呼着。
“国公威武!”
“国公威武!”
“国公威武!”
杨玄一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
他高举横刀,刀指前方。
“万胜!”
万众欢呼声中,庸王轻声道:“本王愿为一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