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只是体验一番。名利可以追逐,可却要有度。越过了这个度,名利便是毒药。”
宁雅韵单手指着殿内的神像说道:“信众跪拜神灵,心中安宁,而这个安宁,便是他们往日苦苦难以寻求到的至宝。
在安宁之中,他们能暂时解脱……辅以我玄学的开导,哪怕是觉悟了一些,便是大功德。”
这番话简洁,直指人心。
“每个人都有一尊神灵。”宁雅韵指指心口,“神就在自己的心中。无需神秘,我玄学的宗旨便是告知世人,去觉悟,去找到自己心中的那尊神,如此,你便解脱了。”
安紫雨苦笑,“这番话是至理,可但凡传出去,明日我玄学外面可就是车马稀了。”
“车马稀又如何?信众寻求的是何物?名利最多,其次便是各等烟火气,生老病死等等。这些都是世人在红尘中沾染的苦恼。答应了他们,是好是坏?发财了,这人会变好还是变坏?做了高官,有几人为国为民?”
宁雅韵摇摇头,“此后无需保持什么神秘,坦然些。否则,我等与那些在红尘中苦苦挣扎的世人有何区别?”
“没饭吃了你便带着他们去乞讨!”
安紫雨冷笑。
宁雅韵莞尔,“就算是去种地,我玄学子弟也能养活自己。”
“那可有时日修炼?”安紫雨反驳。
宁雅韵叹道:“祖师曾说,日常便是修炼。紫雨,修炼是修心,而不是修为。修为只是顺带。莫要弄错了秩序,否则,一生难以解脱。”
“解脱了作甚?”
“解脱了,自然不受红尘苦!”
宁雅韵洒脱一笑。
“啊!”
阿梁突然叫嚷。
“阿梁这是怎么了?”老帅锅问道。
“拉!”
一个拉字,令年掌教面如土色,“快,阿梁要方便,寻了虎子来。”
上次他就是慢了些,结果阿梁拉裤裆了。没办法,老帅锅亲自出手洗干净裤子,亲自烤干了给阿梁穿上,这才敢送回去。
室内,阿梁坐在虎子上拉,外面,宁雅韵和安紫雨低声说话。
“子泰走后,城中风平浪静,不过那些豪强却乖巧了不少,很是奇怪。”
宁雅韵手中揉搓着草纸,说道:
“他们在等此战的结果,若是子泰拿下坤州,紫雨,这北方的局面,就大变了。”
“拿下坤州,是什么局?”
“龙出浅滩,重归大海之局。”
“好了!”阿梁喊道。
“来了来了。”
宁雅韵的手中一直在揉搓草纸,此刻摸了抹,觉得够柔软了,这才进去。
“趴着。”
阿梁趴在宁雅韵的大腿上,任由他给自己擦屁股。安紫雨出现在门外,阿梁冲着她咧嘴一笑。
“大捷!”
一个声音在迅速接近。
“大呼小叫作甚?”安紫雨回身呵斥。
来的是个教授,他兴奋的道:“老夫先前在城外遇到了来报捷的军士,说是坤州已下,大军即将凯旋桃县!”
正在为阿梁擦屁股的宁雅韵愣了一下。
“这龙,还真是脱困了!”
捷报进城,顿时一片欢呼。
“大捷,国公领军破了坤州!”
“万胜!”
城中成了欢乐的海洋。
大部分人在欢呼,极少人在唏嘘,或是咒骂。
林浅木然听着家人的禀告。
“说是一战而下,连那位北辽名将林骏都被国公击败了。”
林浅摆摆手,等家人出去后,他冷笑道:“鲁县那位圣人后裔前阵子可是说了,这天,不好出兵。这话倒是有意思,分明就是在暗示杨玄此刻出兵是逆了天时,必然没好下场。捷报来了,那位如今可有话说?啧啧!被打脸的滋味可好手?”
一个仆役进来,“阿郎,那几位请您去饮酒。”
林浅摇头,“杨玄要回来了,娘的,饮酒?这时候聚众饮酒……老夫敢打赌,锦衣卫的人正在盯着他们,谁跟着去,以后算总账时少不得被记上一笔。”
他摆摆手,“就说老夫病了,不去。”
“回来!”
林浅叫住了仆役,“杨玄凯旋的当口老夫说病了,会不会被他视为挑衅?罢了,就说老夫有事在身,去不了!”
仆役转身。
“等等!”
仆役转身。
林浅揉着眉心,“杨玄凯旋,老夫说有事在身,他会不会想着老夫是在谋划对他不利之事?罢了,就说老夫不想吃。”
仆役转身,走到门口止步。
回头。
林浅举起手,然后,缓缓摆摆,“去吧!”
仆役去了。
室内安静了下来。
微胖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林浅轻声道:“老夫的那位姻亲大概又要上蹿下跳了吧?他定然会觉着老夫又在贪生怕死了。
是啊!往常老夫便是如此。可老夫不如此,如何能让你站在前面?
站在前面看似能获取好处,可好处与风险往往并存。老夫不急,让你等先上。”
“阿郎。”
那个仆役回来,“孙公来了。”
“就说我被女人抓破了脸,没法出门。”林浅说道。
仆役去了。
没多久,外面传来了孙贤的声音,听着有些幸灾乐祸的。
“老林,听闻你被悍妇抓破了脸面?”
孙贤历来都不大看得起林浅,若非自家需要个小弟,早就把这位姻亲给撇在了一边。
两家关系亲近,孙贤也不在乎什么规矩,径直来了。
仆役急匆匆跑来,“阿郎,不好了……”
林浅低着头,双手捂着脸,抬头,两只手缓缓在脸上挠过……
几道血痕慢慢延伸……
……
求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