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峰在位时,和林雅明争暗斗多年,双方保持着一个斗而不破的局面。
赫连峰想弄死林雅,可林雅党羽众多,一旦动手,赫连峰并无绝对把握。
越是富贵,就越不敢冒险。
城中,双方投鼠忌器,形成均势。
而在城外,却是皇帝占据优势。
赫连峰驾崩后,城外骤然局势大变,长陵靠着贺延光控制住了数万大军,作为自己的班底。
如此,就削弱了赫连春的势力,令林雅蠢蠢欲动。
好在赫连春及时转向,重新和长陵达成妥协。
如此,林雅再度蛰伏。
这便是一场拉锯战,看谁先犯错。
赫连春驾崩后,交待长陵垂帘,但即便如此,城外的军队依旧有些人心散乱。
长陵令贺延光收拢了数万人马,加上原先的,组成六万大军。
而且,长陵上位后,赫连峰的老人纷纷靠拢过来。一时间,在城外,大长公主的力量碾压了林雅。
这也是长陵敢于搁置矛盾,先厘清朝政的勇气所在。
贺延光一直在磨刀霍霍,操练麾下,就等着大长公主一声令下,扫清林雅一伙逆贼。
林雅一直在想办法增强自己在宁兴城外的实力,贺延光禀告过多次,长陵说,只需半年!
她需要半年来彻底整顿朝中,整顿宁兴,把权力牢牢的收归宫中。
也有人建言当断则断,可长陵指指北面,再指指南面,那人默然。
长陵执掌朝政以来就想动手清理林雅,但北疆发动了进攻,舍古人发动了进攻。
风雨飘摇中,人心渐渐散乱。
在这个时候动手,是给敌人提供机会。
所以,只能先搁置。
贺延光在看兵。
兵是大长公主在宫中藏中找到的,送给了他。
“大将军!”
门外来了个将领。
“王岩?”
贺延光放下兵,“怎地没睡?”
“还早!”
王岩进来,看了兵一眼,“大将军每日这般辛苦”
“老夫也不想如此,可国事艰难,大长公主在勉力支撑,我辈不该懈怠。”
“舍古部那边消停了,不过,下官以为,这是猛兽进食后的歇息,等腹中的食物消耗后,他们会再次出击。”
“是啊!”提及舍古人,贺延光明显的忧虑了,“北疆是大患,在这等时候,舍古人突然暴起,令大辽两面皆敌。”
“大将军,下官方才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法子,能遏制住舍古人。”
“哦!”贺延光眼前一亮,“说来。”
王岩靠拢过来,“舍古人那边,阿息保赶走了父兄,看似威风凛凛,可他却忘记了.”
“忘记了什么?”贺延光问道。
“忘记了,杀你!”
夜色中,乌压压的骑兵在缓缓行进。
“使君,这一路减员千余骑。”
“还算不错。”
“使君,沈先生来了。”
沈长河策马赶到,喘息着,“使君。”
黑暗中,林骏回头,“老沈。”
“使君!”沈长河哽咽着。
他一度以为自己成了林骏的弃子,没想到最后关头,林骏竟然留下了几个好手,就为了把他带出潭州城。
这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了林骏。
前方,就是贺延光统御下的大军军营。
“许久以前,我就被送到了叔父家中,一直以为自己便是他的孩子。直至五岁时的一个夜里,有人把我带到了父亲身边。”
“父亲告诉我,他对我的好学很是欣慰,对我的聪颖更是倍感
欢喜。他让我好生读,好生学习兵法,好生修炼.”
“我是他的次子。”
今夜星光灿烂,林骏的侧脸看着分外硬朗和冷漠。
“教授我读的先生,后来我才知晓,皆是大才,只是教授数年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教授我修为的,是父亲身边的护卫首领。教授我兵法的,是父亲!”
沈长河听的头皮发麻。
“我学兵法很快,父亲说,若是掌上谈兵,
他也不是我的对手,故而便令我去北面从军。”
“刚和舍古人交战时,我吃过几次亏,父亲来信安慰我说,纸上谈兵终究是要吃亏的,不过,吃亏便是福。后来,我渐渐熟悉了战阵,一步步扭转局势.三战三捷,震动大辽。”
沈长河终究忍不住问道:“那使君和林相之间的矛盾”
“假的!”林骏说道,“父亲说过,能继承他一切的唯有我。”
“那二位郎君,确实是不成器。”
林溪和林穗是著名的纨绔,这也是宁兴许多人不看好林雅的原因之一。
“父亲是故意的。”
前方,有人去和内线接头,顺带哨探大营的情况。
“故意的?”沈长河突然明白了,“林相这是确定了使君接班,于是故意把二位郎君养废了?”
“对,如此,赫连峰等人便会觉着父亲后继无人,放松警惕。”
林骏笑了笑,“我在极北之地三战三捷后,赫连峰忌惮之极,随后与父亲交换,让我去潭州。父亲故作不满,最后勉强答应。”
“其实,我若是留在极北之地,乃至于回归宁兴,只会成为靶子,众矢之的。去了潭州后,整顿人马,统合三州之地作为根基,这才是王道。”
“父亲与我假装翻脸,这是麻痹赫连春和长陵之意。”
“父亲一直想动手,可赫连春和长陵警惕之极,很难寻觅到良机。而他们倚仗的便是城外的大军。”
沈长河在脑海中把整件事串了起来,“使君与林相故作翻脸,在三州大肆扩军,为此不惜清剿三州豪强,把人都得罪完了,这是示弱,令外界以为使君在困兽犹斗.”
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使君令潭州主动出击,是想令人以为使君无暇他顾。而就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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