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荣在院子里散步。
“恢复的不错。”
北疆名医陈花鼓很是欣慰的道,“老夫还以为你那晚就熬不过去了。”
赫连荣走了几步,觉得还有些虚,“哪晚?”
陈花鼓说道:“就是你做噩梦的那一晚,说什么师父来接你。”
“还有这事?”赫连荣回身,眯着眼,“多谢了。”
“客气。”陈花鼓收拾了药箱子,“国公说务必要把你救回来。老夫看了看,觉着命垂一线,怕是难。后来你可知谁来了?哎!老夫这嘴哟!”
陈花鼓轻轻拍拍自己的嘴角。
“夫人?”赫连荣说道。
陈花鼓干咳一声,“老夫走了。”
出了门,他一拍脑门,“老夫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聪明人往往擅长揣摩人心。
周宁竟然亲自来给他诊治,这份看重令赫连荣不禁动容。
他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
“外界对赵氏之事如何看?”
随从说道:“外面说赵氏死有余辜。”
“可毕竟差些意思。”赫连荣随即去求见杨玄。
“可令赵赟栽赃镜台!”
赫连荣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叫做是智慧的光芒,“赵三福行事比王守更为老辣,是个祸害。令赵赟栽赃赵三福,说赵三福乃是同谋。镜台的人本就在其中联络,这一盆脏水赵三福躲也躲不过。天下舆论汹汹,赵三福也只能黯然退去。”
咳咳!
杨玄干咳着,“这事先搁下,如今先看看江州。”
赫连荣一怔,“国公准备冬季用兵?”
“看情况。”
杨玄指指地图,“赫连通那边正在整军备战,宁兴的钱粮源源不断的发运过来。”
“宁兴可敢决战?”赫连通看着地图,“若是决战,一旦江州之战败北,宁兴必然空虚,我军一击可下。”
“我断定是不敢。”杨玄也琢磨了许久这个问题,“从兵力上来看,宁兴并未把所有锐都用在江州这里。其一在防备舍古人其二拱卫宁兴。”
“说起来,舍古人还帮了个大忙。”赫连荣说道。
“是啊!那个义弟,确实是帮了我的大忙。不过反过来,若是北疆不动,宁兴大军倾巢出动,舍古人再大的本事也得逃回山林中。”
其实杨玄愿意看到这个局面,可时不我待啊!
“长安那边在磨刀霍霍,南疆据闻在不断扩军。”赫连荣说道:“皇帝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解除北疆的威胁。”
“故而我必须抢在南疆军出动之前,拿下宁兴。”杨玄指着地图,“拿下宁兴后,舍古人备受鼓舞,必然会疯狂攻击。我北疆以一部戍守宁兴一线,主力回撤,应对长安大军。”
“击退长安大军后,无需追击,任由舆论沸腾.”赫连荣说道:“大军倾力一击依旧无法奈何我北疆,天下人会如何看?”
帝王衰微!
大唐衰微。
“那时候,便把讨逆大旗打起来,趁他病,要他命!”杨玄指着长安,“天下本就为长安败北而震惊,担心天下大乱殃及自身。这时候听闻我乃孝敬皇帝之后,会如何?”
他看着赫连荣,赫连荣说道:“说实话,当初贫僧想一死了之,后来听闻家人惨死后,悲忿交加,便发誓要报仇。那一刻,不只是悲愤交加,也有无需死的一种轻松。若是如此,天下人皆会生出死里逃生的欢喜来,对国公的看法必然改观。”
赫连荣说道:“国公不会因此而看不起贫僧吧?”
杨玄摇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当死里逃生的那一刻,任谁都会松一口气。
赫连荣看着地图,“其实,最好的法子便是迫降。”
杨玄有些恼火,“不只是你一
人说此事。”
“刘公他们也有这个想法?”赫连荣问道。
杨玄点头,“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说复杂就复杂,说简单便简单。长陵垂帘,江山是她父亲留下的,她就算是肯低头,可午夜梦回,可能直面亡父?”
文青女子心思细腻,念及此,必然不肯。
所以杨玄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其实,还有个法子。”赫连荣看着杨玄,“国中之国。”
“咦!”
杨玄一怔,“你是说”
“分封,诸侯!”赫连荣说道:“可答应大长公主,当下的小皇帝,或是那个孩子可自立。划一块地方的事。”
这个想法确实是不错。
长陵追求的是什么?
绝不是权力。
她追求的是一种执念。
父亲留下的大辽江山,不能在我的手中毁掉。
杨玄不置可否的道:“此事我仔细思量。”
回头他把赫连荣的这个建言丢给刘擎他们探讨。
“是个好办法!”刘擎说道:“若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便是上上。”
“划一块地方的事,在北边随便划块地方给
他们。”罗才也觉得不是事。
但杨玄却不肯点头。
他想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汉朝。
刚开始时也是分封制,可后来的帝王为了收回地盘和权力,和诸侯们大打出手,伤及国家元气。
明朝也是如此,开国后朱元璋把儿子们丢在边疆,看似用儿子来戍守边疆很给力,可帝王之外的皇子坐拥大军,执掌一地生杀大权,迟早会生出野心来。
实际上,此刻的节度使制度也是一个道理。
只不过节度使不是皇子罢了。
“此事,就此作罢!”
众人面面相觑。
等杨玄走后,罗才说道:“国公这是担心以后那个孩子和大郎君他们争斗?”
“不能吧!”宋震说道:“那孩子生母乃是北辽大长公主,天然就不能继承大统。”
在这个时代,血脉至关重要,否则赫连春也不至于登基后被各方不看好。
“可说不准啊!”刘擎抚须,“女子一旦得宠,帝王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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