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门外传来了内侍的声音。
“何事?”
杨玄起床穿衣。
“韩先生有事求见。”
天还没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进来。”
门开,内侍宫人们一拥而入。
“不必麻烦了。”
杨玄已经穿好了衣裳,不过头发却得有人帮忙梳理,“让韩纪来。”
“是!”
少顷,韩纪进来。
“国公,舍古人出动了,前锋在向临罗城进发。”
“后撤!”
杨玄几乎不假思索,“令咱们的人后撤。”
这是骄敌。
“城中北辽人有些不安!”韩纪神色严肃,“他们有些惧怕。”
“怕什么?”杨玄不解。
“舍古人野性十足,但凡破城,必然会大肆烧杀抢掠。”韩纪看着杨玄,“国公临罗城若是撤军,城中百姓面临如狼似虎的舍古人,当如何?”,
“与我何干?”杨玄淡淡的道。
“老夫知晓国公对异族不满,可这是天下啊!”韩纪躬身。
临罗城。
校尉冯河站在城头上,看着远方的斥候在回返。
“校尉,斥候少了一半!”身边的人说道。
“老夫看到了。”冯河说道。舍古人凶悍,斥候战也格外惨烈。
“校尉。”斥候们进城,为首的队正上了城头,说道:“舍古人前锋正在接近。”
冯河麾下有两千余人,“临罗当令敌军头破血流!”
“冯河校尉可在?”
城下,十余军士下马。
“校尉在上面!”有人指着城头。
一个军士疾步上来,“谁是冯河校尉?”
“老夫便是。”冯河回身。
晦暗的天色下,军士行礼,“国公令撤军!”
“什么?”冯河一怔,还未曾应战便要撤军,这和逃跑有何区别?
一种屈辱感令他问道:“你可是弄错了?”
军士摸出文书,“这是文书。”
“老夫看看。”
冯河接过文书,锐利的目光审视的看了军士一眼,然后打开文书,低头·
那只手突然用力,关节处泛白。
纸张变形,冯河抬头,深吸一口气,压住悲愤,“撤!”
守军开始撤离。
城中的百姓惶然,“冯校尉,这是要去哪?”
冯河看着百姓,眼中闪过痛苦之色,“敌军前锋逼近,老夫……撤离。”
他隐住了奉命二字。
随即,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咒骂。
“狗贼,夺了城池耀武扬威,舍古人来了就逃!”
有人咒骂,有人哀求守军留下来。
“舍古人残忍好杀,留下来吧!”
冯河看着这些百姓,虽说是异族,可戍守期间,他早已把这些人视为北疆百姓。
“走!”
冯河闭上眼睛,任由战马带着自己出城。
“冯校尉。”
城中哭喊声震天。
德济正在归途。
一路上他被拦截多次,每一次都靠着使者的身份避开麻烦。
“大战的气氛很浓啊!”
德济微笑道。
“我们必胜!”随从自信的道。
“是啊!”德济说道:“就这么一次机会,错过了,舍古部将永远沉沦。”
前方来了一队北疆斥候,见到德济等人迅速逼近。
“老夫乃舍古部使者,刚从宁兴出来。”
德济高举双手,以示自己并无敌意。
“文书。”
一个队正策马出来,德济发现他眼神凶狠,仿佛带着一股子悲愤。
这是为何?
德济把文书递上,上面有印鉴。
队正仔细看了,把文书递回去,很正式的道:“咱们,沙场见!”
德济微笑,“好说。”
他不明白队正的怒火和悲愤从何而来,但一看去,那些军士皆是如此。
这是发生了什么?
前行数里,就看到了一条长龙。
“是百姓!”
随从愕然,“这是为何?”
一个个百姓惶然在赶路,看到德济身后的舍古人,有人甚至惊呼救命。
随行护送的北疆军军士策马过来,德济看到他眼中的怒火,马上拿出文书,“老夫乃是使者。”
军士检查了文书,抬头,“虽说我现在就想弄死你,可军纪在。咱们,沙场见!”
这是发生了什么?
德济看着那些百姓。
百姓们看着他们的目光中带着畏惧,可看到北疆军军士后,却变成了信赖和依恋。
德济心中一震,拱手道:“敢问为何迁徙?”
军士冷笑,“那群兽类要来了。”
德济算计了一下,前锋差不多也该到了。
北疆军人马太少,无奈撤离,但他们却带着百姓。
那些百姓把他们看做是洪水勐兽,却把北疆军视为恩人。
当这股舆论席卷北方时,舍古部就算是打下了宁兴,可将会收获一座空城,或是一座蓄满恐惧和恨意的城池。
必须要做出改变了,阿息保!
德济咬牙,“告辞!”
他策马疾驰,一直到了迁徙长龙的尾部,断后的北疆军骑兵目光坚毅的看着身后远方。
远方,出现烟尘!
“舍古人来了!”
有百姓尖叫。
顿时,人群躁动了起来,呼儿唤女,或是驱赶马车。
十余骑策马赶来,为首的便是校尉冯河,他看着那些烟尘,说道:“令百姓丢弃一切,跑!”
身边的旅帅说道:“会被追杀!”
“我们在!”
冯河目光坚定,“国公曾说过,只要缴纳赋税,那么,这些百姓便是北疆人。我辈武人吃着他们的,穿着他们的,此时此刻,当舍身回报!”
他拔出横刀,看着远方出现的敌军。
“五千余!”有人轻声道。
而这边,不过两千多一点。
而且,敌军大队人马必然就在后面。
冯河看着那些百姓惶然的目光,用横刀指向南方:“走!”
百姓惶然奔跑。
“集结!”
冯河高呼。
麾下在他的身后集结。
“今日,有我无敌!”
冯河高举横刀,“我北疆军!”
两千余长枪高举。
“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