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紫雨摇头,“其实我更想留在这里。”
长安太多龌龊的事儿,安紫雨不喜。
“身不由己啊!”宁雅韵说道:“老夫如今就担心一事。”
“何事?”
“以后弟子越来越多,你让老夫该如何管?”
宁雅韵只需想想弟子盈门的感觉,就头皮发麻。
“少收些就是了。”
“由不得咱们。”宁雅韵幽幽的道:“若是韩纪请咱们卖个面子,让几个年轻人进玄学,你说,老夫能不答应吗?换了赫连燕,换了子泰身边那些人,咱们能不答应吗?”
“所以祖师爷说,山门最好是在深山中。”安紫雨笑道:“要不,进山吧!”
“老夫想过。”宁雅韵是真的想过,“可不能。”
“为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
节度使府后面的小巷子中,以国公府为中心,两侧和对面尽数是自己人。
唯一的官衙便是锦衣卫。
锦衣卫的名声不大好,类似于镜台或是鹰卫,被一些人称之为杨玄的鹰犬。
故而这条巷子在不少人的眼中就有些有些阴森恐怖。
望而却步。
但巷子口那里的胡饼摊子却让这里多了几分烟火气,也少了几分森严,多了些人情味儿。
冷辉映照在巷子中,两侧的屋宇晦暗不明。一只猫……好像是林飞豹家养的那只,在屋顶上无声的走几步,突然止步,看着下面缓缓而行的杨玄。
锦衣卫的门内,有人看了外面一眼,见到杨玄,无声行礼。
杨玄微微颔首,“辛苦了。”
这是值夜的……锦衣卫中有好手坐镇,大门这里值守的人就一个职责,看护国公府。
加上虬龙卫,以及乌达麾下的护卫,谁要想进来讨野火,讲真,真是送死。
杨玄觉得除非是宁雅韵这等级别的好手,否则来一个,死一个。
到了家门口,两个护卫在门外,看着有些冷。
“见过国公。”
杨玄颔首,“辛苦了。”
大晚上站在门外值守的滋味不好受。
两个护卫看向他的眼神不对,直至进了家门,杨玄才想到是崇敬之色。
他莞尔一笑,却不知在护卫们的眼中,自己近乎于神灵。
大唐受困与北辽数百年,数百年间,双方有功有守,但谁都没能奈何的了对方。到了李元父子登基后,北疆局势急转直下,北辽几乎是压着北疆打。
所有人都觉得眼前尽是昏暗,看不到尽头。
杨玄当初说过,要灭了北辽,大家都觉得这是个不切实际的野望。
别人在说,不做。而他说了就做。
如今北辽安在?
大唐的北方彻底安定了下来。
老贼回到家中,夏知春喜滋滋的道:“说是以后北方就再无祸患了呢!”
“嗯!”
老贼坐下,喝了一口茶水,美滋滋的道:“舍古人被灭了,此后北方只需治理妥当,就无需担心反复。”
“有人说国公灭掉北辽的功绩令长安嫉妒了?”夏知春原先是名妓,耳闻目染,对政事也有些敏感。
“岂止是嫉妒?”
老贼笑道:“数百年来,大唐一直没能奈何北辽。近些年更是被毒打。若是换个贤明的帝王,此刻就该进太庙隆重告知祖宗了。而且,长安定然会狂欢。宫中会赏赐长安百姓酒食,以示与民同乐。宫中还会大宴群臣……”
“这般隆重吗?”夏知春有些憧憬,“人臣至此,也是登峰造极了。”
“可如今的帝王,怕是寝食难安!”
老贼一把揽住妻子,“他寝食难安,老夫却急不可耐。”
“你急什么?”
“怎地不急?你看着这只苍蝇……”
“怎么了?”
“老夫看着都是母的!”
……
杨玄也到了家中。
周宁在等他。
“阿梁那边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周宁一边为他换衣裳,一边笑道:“二郎说等你,等了许久。我在边上看书,就听到她们笑,仔细一看,二郎靠在那里打盹,那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别提多可爱了。”
“我去看看。”杨玄悄然去看了杨老二。
杨老二睡觉看着很老实,任谁也想不到这么老实的孩子,竟然能把兄长揍哭。
杨玄回到了卧室。
周宁已经卸妆完毕。
“阿宁!”
“嗯!”
“走了这阵子,我一直在想你!”
“不该是想着那位吗?”
“哪位?”
“你不知道?”
女人一旦吃酸捻醋,最好的法子便是用行动去压制……
一夜好睡,大清早起来,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阿娘!阿娘!”
杨玄给周宁使个眼色,自己悄然去开门。
门开,站在门外的杨老二刚想进来,却发现有人挡住了路。他抬头,“你是谁?”
杨玄一把抱起杨老二,“叫阿耶!”
三岁的孩子,在离开了父亲一段时间后,压根就想不起这人是谁。
“阿娘!”
杨老二求救,可周宁只是抿嘴笑。
“叫阿耶!”杨玄逗弄儿子。
“啊!”
杨老二大喊一声,怡娘走出房间,听到喊声急忙说道:“小心!”
杨老二挥拳。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