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让我和你做一家。”赵氏忘了自己当初看上黄维的事实,一甩手,气呼呼的进去,“欢欢进来,阿娘给你梳头。”
黄竹跟着进去,“阿娘,还有我呢!”
“滚!”
马氏不情不愿的进了厨房,晚些,吃了一顿带着火气的早饭后,黄维挑着担子出门卖香油。
“香油喽!赵氏香油。”
此刻街头多了摊贩,那些卖吃食的小贩都冲着黄维笑。
“黄维,今日被你娘子凶了?”
“黄维,你那舅子可是说了,让你带着一家子出去呢!”
“黄维,来些香油。”
黄维对那些取笑只是笑笑而已,见有生意,赶忙上去。
“来一提香油。”
小贩把香油瓶子递过去,黄维打开小坛子,用提子打了一提香油,给小贩看看,“满的。”
“可不许落了。”小贩盯着。
“放心。”
瓶子口子很细,这是为了倒香油时能更好的控制量。
黄维倾斜提子,粘稠的香油成一条线,精准的进了细小的瓶口中。
倒完香油,外面一点也无。
“这手艺,了得!”
众人赞道。
“那赵家就靠他撑着,你别看赵福嘴里倔,可真要让黄维一家子走,黄维有手艺不怕,他一家子怕是要饿死。”
“可不是,只是可怜了黄维,一个人养着两家人。”
“人大分家,树大分叉。那赵氏凶悍,可却不肯走,就是担心饿死了赵福一家子。”
“黄维忙里忙外的……”
声音飘来,黄维接过钱,笑着点点头,挑着担子走了。
一上午转悠下来,香油卖了大半。
生意不错,黄维钻进了小巷子里,继续叫卖。
等转悠出来后,黄维去点心铺给女儿买了一包点心,小心翼翼的收在怀里。
回家可不能给看到了,否则赵德三又会咋呼。
他挑着担子准备回家。
“……那个黄维是多久来的涉青县?”
侧面有人在问话。
“好多年了。”
“你仔细想想。”
“老夫还忙着呢!”
“说了有你的好处。”
“你这话哄别人去……嘶!”
“说出来,这串钱便是你的了。”
“黄维……你问他作甚?”
“他是我的亲戚。”
“可你这口音却是长安的,没听说黄维在长安有亲戚啊!若是有,他也不至于做了赘婿。”
“赘婿?”
那个声音中多了欢喜,“想想,他是多少年前来的涉青县。对了老王,你去县廨寻知县,令他马上查户籍,查查黄维是多久落的籍。若是在那三年内,定然便是黄氏余孽。”
“有数。”
一个男子从侧面巷子转出来,见到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冲着自己卑微的笑。
没有人天生喜欢对别人低头赔笑,唯有在生活的重压之下苟且前行的人,唯有身后是一大家子的人才会如此。
他们知晓自己不能犯错,否则一家子只能去喝西北风。
老王他们见多识广,这等人就像是一粒沙子,压根不会引发他们的关注。
老王去县廨,小贩挑着担子越走越快。
到了家门外,他叩门。
赵氏来开门,见是黄维,就问道:“生意如何?”
她在家和马氏织布,赵福负责贩卖。
黄维把担子放下,先探头出去看看左右,然后回身关门,“准备钱和干粮,马上走。”
“去哪?”赵氏漫不经心的问道。
“有人要来杀咱们。”黄维说道。
“你喝多了吧!”赵氏叉腰准备呵斥。
黄维面色铁青,“老夫当年不是流民,而是被仇家追索。再不走,一家子都不用走了。”
“你个老东西,真是喝多了……”
赵氏伸手去摸他的额头,黄维抓住她的手,第一次用那等恶狠狠的语气说道:“你不走,老夫便带着孩子走,死了别怪老夫!”
他放开手,冲进了房间,“欢欢,大郎,马上收拾衣裳干粮,越快越好。”
赵氏冲进来,“你说的仇家是谁?”
黄维回身,目光炯炯,“老夫一家子死于仇家之手,包括老夫的妻儿,明白了吗?赶紧收拾。”
赵氏半信半疑,有些惶然,但习惯性喊了赵福和马氏来。
“扯澹。”赵福转身准备回去。
黄维不搭理他,收拾好东西,正好黄欢带着干粮进来,黄竹跟在她的身后,看着有些怯。
“走!”
黄维背起包袱。
“你……”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没见过的黄维,目光炯炯,而且格外果断。
“你说的可是真的?”
马氏问道。
黄维说道:“老夫听到那些贼人商议,有人去了县廨寻老夫落籍的文书,一查便能查出来。另外,还得祈祷他们行事稳健,等查到了户籍才会动手,否则,顷刻间便大难临头了。”
赵福两口子还犹豫,赵氏骂道:“没你姐夫在,你一家子难道还活得下去?”
是哈!
赵福两口子恍然大悟,收拾东西后,跟着出发。
“走后门。”
黄维带着他们出了后门,说道:“分开走,别挤在一起,陆陆续续的。”
一家子出了涉青县县城,黄维毫不犹豫的道:“走小径。”
“不走官道?”赵福问道。
“他们会先顺着官道追索,追索不到才会四处寻找。小径多,他们无法断定咱们走的是哪条路……”
“你好像懂的挺多。”赵福说道。
黄维回首看着县城,眼中有痛楚之色,“这些,都是当年一路逃亡时学会的。”
……
彭!
赵家的大门被踹开,一群镜台的桩子冲了进去。
“就在这里。”门外带乱的小吏说道。
众人冲进房间里,可只看到翻的凌乱的杂物。
“他们跑了。”
厨房里检查的桩子出来,“灶里还有火星,他们走不了多远。”
“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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