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可会做噩梦?朕死了,化为厉鬼也饶不了你!”
皇帝摆摆手,一个侍卫上前,手中拿着长弓。
这是准备绞死太上皇之意。
太上皇笑道:“阿娘,我错了,哈哈哈哈!”
武皇虽然强势,但却是认真准备让他继位登基的,但李元却畏惧强势的母亲,在李泌的撺掇下,干脆发动宫变。
皇帝接过长弓,犹豫了一下,依旧给了侍卫。
杀子他没有半点犹豫,可弑父,他却担心报应。
侍卫缓缓走向太上皇。
噗通!
韩石头跪下,:“陛下,万万不可啊!”
皇帝冷笑看着他,“怎地,你要为这条老狗求情?”
韩石头低头,“当下局势纷乱,若是传出太上皇驾崩的消息,天下震动,引发大势变化。且奴婢担心有小人会趁机败坏陛下的名声……”
其实,天下人都知晓皇帝幽禁了祖母和生父,宫中人更是门清,只是无人敢说罢了。
石头说的不错,若是此刻老狗驾崩,天下人会猜测是否朕所为。再有,石忠唐谋反,那个孽种起兵讨逆,此刻传出老狗驾崩的消息,天下人会觉着这是帝王日暮西山之势……
“起来!”皇帝亲手扶起韩石头,“举目天下,对朕最为忠心者,便是石头。”
皇帝一高兴,当即赏赐了韩石头几个美人儿,外加五十万钱。
韩石头谢恩告退。
晚些,孙老二故作禀告事儿来寻韩石头,赞道:“幸亏你,否则那老狗就死了。”
“咱这些年精心养着这对父子,看着两条老狗膘肥体壮,咱心中倍感欣慰呐!”
韩石头轻声道:“他们的生死,老天也做不得主。”
“唯有殿下!”孙老二眼中多了恨意。
“这一对肥豕,该出栏了!”
……
“殿下,邢州防御森严。”
接到禀告的李玄有些诧异,在他看来,姚俊此等人意志坚定,一但决定了方向就不会轻易更改。
这是为何?
“准备攻城。”
既然和平不成,那便给他们刀枪。
……
方博和姚俊被关在一起。
牢里还有几个方博的心腹,此刻都默然。
“你这人最是迂腐,怎地突然开窍了?”方博好奇的问好友。
方博挠挠头,“原先老夫就如同是昏了头似的,满脑子都想着忠心忠心。那一日见到殿下,老夫本以为会被呵斥,谁曾想一番话却令老夫心中难受。”
“他说了什么?”
“殿下说,所谓正朔,不是帝王,而是百姓!”
方博一怔,“什么意思?”
“谁能得到百姓的拥护,谁便是正朔。”姚俊说道。
“那……岂不是泥腿子也能做帝王?”方博虽然比他开明,却觉得这就是个笑话。
“那么,人间要帝王何意?”姚俊开了窍之后,一通百通。
“统御天下。”方博若有所思。
“统御天下为何?”姚俊说道:“为了爬灰?为了不顾天下万民而让肉食者肆意兼并田地?”
“可……”方博捂额,脑袋里几种观念在碰撞。
姚俊压低声音,“这个天下是万民的。殿下说,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能覆舟。”
“君为舟,民为水。”方博的眸色勐地一亮,“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妙啊!”
姚俊笑道:“殿下平易近人,却又不怒自威。一番话说的老夫冷汗布满了嵴背。你说说,若是殿下入主长安会如何?”
“能说出这番话的帝王,必然是明君。”方博一拍大腿。
“你要作甚?”姚俊被吓了一跳。
方博拍拍手。
两个狱卒悄然而来,其中一人行礼,“使君,镜台的两个桩子一个被叫走了,一个被兄弟们在水里下了药,如今睡的人事不省。”
“药?”
姚俊以前是个好人,所以不懂这些。
狱卒嘿嘿一笑,“有时候牢里会有些武力强横之人,要弄出来斩首或是转到别的地方去,就得下药。吃了这等药,腰不酸,腿不疼……一觉半个时辰,人称半步倒。”
牢门打开,方博伸个懒腰,“兄弟们!”
这人怎地有些匪气?
多年老友姚俊腹诽着。
“在!”
一个个心腹从牢中走出来。
“跟着老夫,夺回中州,迎殿下!”
……
周氏的使者来了。
他站在道旁,微笑看着中军,行礼,“周坡,请见殿下。”
中军停住,随即有人把周坡带了过去。
李玄在大旗下看着周坡,身边的赫连燕低声说道:“周勤多年前在家蛰伏,暗中做了不少事。当初伪帝和杨松成等人准备对付周氏时,周勤的突然反击犀利异常,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主事者,便是周坡。”
“见过姑爷。”
周坡行礼。
随后,再度行礼,“见过殿下。”
咱们先论亲戚关系,这是有情之意。
“丈人遣你来何事?”李玄问道。
周坡微笑,从容微笑,“家中得知殿下起兵颇为欢喜。阿郎遣我来,以为道贺。”
道贺犯不着派周坡。
赫连荣微笑,“殿下,中州就在眼前,大军等着攻城呢!”
“先出发。”
李玄点头。
大军到了中州城下。
中州是坚城,看着高大宽厚。
城头上人影幢幢,兵器林立。
周坡当初被周勤委以重任,见过各等场面,见状说道:“这是雄城,怕是一时难下。”
“是吗?”
李玄知晓周坡此来,便是看看他的讨逆之战如何。
兴许,背后还不止周氏。
譬如说王氏什么的,都在观望。
石忠唐势如破竹,伪帝破罐子破摔,竟然从南方抽调军队来阻拦北疆军……
天下大势会如何走?
便在一南一北。
此刻,雄城在前,北疆军可能如叛军般的势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