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赏赐的东西,最恭谨的做法便是供奉起来,早晚三炷香……不是要求什么,而是做姿态给皇帝看。
陛下,臣把你当神灵,够不够?
黄春辉在院子里靠着大树晒太阳,闻言嵴背在树干上磨蹭了几下,“丢出去!”
老妻过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不烧啊!”
“丢出去!”
黄春辉厌恶的看着那堆铜钱,“他的东西,老夫看着恶心!”
皇帝赏赐黄家的钱被丢了出来。
杨松成得知后冷笑道:“他以为自己狠抽了黄春辉几巴掌,如今给颗枣就能安抚住?”
郑琦说道:“那国丈还提醒陛下该赏赐他。”
“老夫就是想让天下人看看,如今他这位帝王还剩下什么。”杨松成说道:“臣子谋反你可以说是孤例,可黄春辉原先多顾全大局的一人,如今也对他的恩赐弃之如敝履。”
郑琦心中震惊,“国丈是要……”
“老夫对他失去了耐心。”杨松成说道:“那条老狗,怕是死之前都不会定下太子的人选,以此来要挟老夫。”
“老夫便是要告诉他,老夫,不想玩了!”
……
“杨氏为首的世家门阀早已和杨逆结下死仇,他不想玩就能不玩了?”皇帝冷笑,“这是在逼迫朕呢!”
太上皇喝着酒,身边的宫女递上烤羊排,上面涂抹了蜜汁,看着颜色诱人,他撕咬了一口,缓缓咀嚼着。
“你已众叛亲离。”太上皇嘴里咀嚼着羊肉,美滋滋的道。
“朕是帝王!”皇帝澹澹的道:“石逆敢谋反,那是因为他乃异族。”
“杨逆呢?”太上皇往他心中的伤口上撒盐。
“王守该死!”皇帝恨不能把王守从乱坟堆里刨出来鞭尸。
“你有个毛病。”太上皇摇头,“万事都是别人的错,你从无过错。帝王做到这个份上,堪称是刚愎自用。朕,当初眼瞎了。”
“你的眼,早就瞎了。”
皇帝冷冷的道:“窦重带着大军南下了,夹谷关易守难攻,有他在,石逆不足为虑。”
他走出大殿,吩咐道,“常圣那边要尽力抓获的,让天马营也去。”
……
常圣在打马疾驰。
身后追兵不断迫近。
“放箭。”
常圣反手拂袖,卷起几支箭失。
数骑追上了追兵,“陛下有令,务必要活擒常圣。”
箭失是不能放了,追兵们开始包抄。
“围住了。”
百余骑兵围住了常圣。
常圣就凭着一柄长剑,在包围圈中来回冲杀。
“别弄死他。”有人喊道。
可面对常圣这等高人,你束手束脚的只会送命。
长剑挥动,三个骑兵被拦腰斩断,接着长剑向身后挥动,人头飞舞……
无一人能挡住他一剑。
“闪开!”
百余骑兵死伤大半,就在此时,援军来了。
数百骑兵列阵,将领是个莽撞的,喊道:“给老子列阵冲杀。”
有人提醒,“陛下说了,要活的。”
“让他自己来抓!”将领瞪着眼。
“你敢蔑视陛下吗?”
“草泥马,那老子便回去了。”
“别啊!”
将领冷笑,“列阵,冲杀!”
上位者一句话,下面的人就得付出无数代价。
但这些代价在上位者的眼中不过是数字而已,不值一提。
一排排骑兵手持长枪,列阵向常圣冲杀。
“杀!”
长剑挥动,长枪的枪杆子整齐被砍断,但剩下的枪杆子依旧捅刺而来。
长剑再度舞动。
长枪短了大半。
骑兵们丢弃长枪,拔出横刀,一个个冲向常圣。
血光飞溅中,第二排骑兵来了。
格挡,斩断,避开……
一个个骑兵或是倒下,或是冲过去。
身后,常圣浑身浴血,有骑兵们的,也有自己的。
“杀!”
他一剑斩杀两人,再度中了一枪。
骑兵们马不停蹄,轮番冲杀。
呯!
战马重重倒下,常圣飞跃而起。
“放箭!”将领兴高采烈的喊道:“给耶耶弄死他!”
常圣落地,深吸一口气,勐地挥剑。
剑光炸裂。
尘土飞扬。
所有人不禁伸手挡在眼前,当烟尘散去时,仔细看去。
以先前常圣所站立的地方为中心,周围五步开外,无一人幸存。
“我滴神啊!”将领终于不莽撞了。
因为,剑光方才就在他的身前闪过,差一点,就弄死了他。
这便是修士。
可怕!
“常圣跑了。”
常圣夺了一匹马跑了。
这一跑,竟然跑进了延绵的燕山山脉中。
“封住山口。”将领说道:“令人禀告长安,常圣遁入燕山,要想把他弄出来,至少要万人大军仔细搜索。”
常圣对燕山再熟悉不过了,半个时辰后,就找到了自己早些时候准备的一个避难所。
这是个隐蔽的山洞,里面有吃有喝,有衣裳,有兵器钱财,伤药。
他脱开衣裳,整个上半身都是伤痕,最深的一道在小腹,能隐约看到内腑。
他用药膏敷在伤口上,深吸一口气,内息运转。
“能好吗?”
洞外有人问道。
“能吧!”
常圣说道:“为何不进来坐坐?”
“想,但你的手别摸剑柄,其实,摸了也无用,此刻你伤口一旦崩裂,弄不好内腑都会挤出来,必死无疑。”
这个声音有些尖刻,常圣干咳一声,“你二人何人?”
“曹颖。”
“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