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折,章州城终于还是陷落了。
李玄和宁雅韵站在距离城池百余步的地方,看着城头最后的一伙守军跪下请降。「章州一下,你和叛军之间就隔着利州而已。你可准备好了?」老帅锅甩甩塵尾问道。「没什么可准备的。」李玄说道。
「就没有些近乡情怯的心思?「宁雅韵笑道。「长安对于孤而言,不是故乡。」李玄冷冷的道。王者威仪,越发的浓郁了啊!
宁雅韵看了他一眼,「老夫其实更希望能看到秦国公,而不是秦王。」这是隐晦的劝谏:莫要被仇恨蒙蔽了神智。
十余骑疾驰而来。「殿下何在?」
为首的男子下马过来,行礼,「殿下,窦重兵败,夹谷关,丢了。」李玄呆立。
宁雅韵愕然。那么快?
哪怕判断窦重必然会出击,但李玄万万没想到,他会败的如此之快。
「窦重领军出击,石忠唐一直在左近,两军大战,不到一个时辰,长安大军就崩溃了。」「窦重被俘,能逃回去的估摸着不过万人。」
彻底完了!
李玄苦笑,「他败的,就如同是一个初哥!」初哥上阵,一触即发。
消息迅速传遍了全军。「叛军必然往长安去了。」
赫连燕寻到了赫连荣,「殿下这里需要一个借口。」
「没有什么借口!「赫连荣摸摸光头。
「殿下攻打章州太慢,天下人会诟病。」赫连燕说道。
赫连荣说道:「那是章州,守军是大唐人。殿下仁慈,不忍杀戮同族,仅此而已。」
李玄在章州城下待的太久了,按照以往北疆军攻无不克的犀利,由不得天下人不怀疑他在坐山观虎斗。
「这是个局,长安想坐观殿下与石忠唐两败俱伤。可自家却缺粮,最终无奈出击。而石忠唐其实也想坐观咱们和长安厮杀,只是可惜,殿下就是不打雄州,如此长安也不敢出击,两军相安。」
韩纪笑的很是得意,「长安两面遇敌,李泌定然最想击败国公,可他知晓这是个奢望。于是他调转刀口,让窦重冲向了石忠唐。」
「记住,殿下仁慈。」赫连荣再度强调,「不是殿下不攻打霸州,而是.....殿下上次说了什么?」
「都是一家人,何苦!」
「对,令包冬把这话散出去,散的尽人皆知。」一句话,殿下的名声必须洁白无瑕。
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道德上的,李玄并无洁癖。从得知消息后,他就在远眺长安。
「数百年未曾失陷的长安城,丢了。」
李玄拍着城头,边上突然递来一个酒囊。王老二笑嘻嘻的道:「殿下喝酒。」
「好!」
李玄接过酒囊,仰头喝了一大口。
姜鹤儿在不远处说道:「谁说王老二傻?」
「说他傻的,是真傻子。」赫连燕忙的不可开交,百忙中来安抚自己的闺蜜,「接下来便要大战了。叛军经营南疆多年,这一战并不好打。」
「不好打也得打。」姜鹤儿说道:「殿下说过,唯有击败石逆,他走进长安城中,才会问心无愧。他直面天下时,才会问心无愧。」
「这近乎于重新打江山了。」赫连燕叹道:「殿下,必然问心无愧!」
李玄喝着酒,说道:「当初孤在长安城时,曹颖时常说,长安当年背叛了父亲,要孤要踏在长安之上。」
「踩塌了咋办?」王老二吃着肉干。
「塌了就塌了吧!"李玄喝了一口酒水「孤在章州停滞不前,便是不想承担攻击关中的恶名。」
关中,那是李氏的龙兴之地,也
是帝王基业。率先动手,那便是率先挑起内战。
「孤若是破了章州,接着攻打利州,石忠唐必然会如临大敌,无心与窦重厮杀。可接下来却很难办啊!」
李玄笑道:「接下来孤与石忠唐死战,夹谷关的大军随时都有可能从背后捅孤一刀。你让孤怎么办?」
王老二问道:「殿下后悔了吗?」
李玄摇头,「孤并未后悔,只是,有些怅然。」
王老二咽下肉干,「其实,怅然只是想多了的缘故。」「嗯?」李玄看着他。
「殿下想如何干就干,何须思虑这些。」
这个憨憨...李玄笑道:「名正言顺,孤必须要赢得大义。」「赢不了就赢不了。」王老二摇头。
「那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咋办?「李玄逗他。
「那就打。「王老二认真的道:「殿下指哪,我就去打哪!」李玄眸色渐渐柔和。
王老二起身,「只是殿下莫要再纠结了,宁掌教说百病皆是由心绪引来。我....",王老二犹豫了一下,「我就想看着殿下能.....长命百岁。所以,别纠结了。」
李玄伸手,王老二不动,李玄摸摸他的头顶,「好。」--
利州刺史冯晨有些烦恼。
「夹谷关丢了,叛军必然往长安去了,利州当如何?」
司马林现坐在那里,腰杆塌着,「窦重兵败的太快了,不过,长安乃坚城....」
「坚城?」冯晨冷笑,「窦重麾下差不多二十万大军都败了,长安那点人马可守得住?换个人还差不多。」
「换谁?」林现问道。「黄春辉!」
林现苦笑,「可陛下对黄春辉猜忌颇深,怎肯把自己的安危托付给此人?」「张焕是个老狐狸,也没这个威望来统筹,故而老夫以为,长安必然会逃。」「可他们能去哪?」林现问道。
「蜀地!」
冯晨说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蜀地也有沃野千里,只因偏于一隅,故而不是帝王基业。不过当下长安那些贵人只求活命,哪管什么帝王基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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