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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谁胜谁负,最后都要天翻地覆。」新君登基,上层将会迎来一次清洗。老人蛰伏或是退避,新贵粉墨登场......孙石想到了自己。
他自嘲一笑,「老夫也算是没落了。「阿郎!」
仆役进来禀告,「汴京来了使者。」「哦!」
使者竟然是谢引弓孙石心中一震,「可是陛下......」
年胥虽说最后没顶住旧党的反击,把他赶出了汴京,但孙石并无怨恨之意。
大周帝王和士大夫们的关系很复杂,互相依靠,也互相戒备。
能把权力交给臣子的,唯有年胥。
没有年胥,就没有新政,就没有他孙石那些年的意气风发。
「陛下安好。」谢引弓微笑道:「陛下令咱来,是请孙相回汴京。「
「回汴京?」孙石愕然。回去作甚?孙石默然。
孙石必然会不肯来,把当下大势告知他.......这是年胥的吩咐。
「秦王领军与石忠唐大战......」孙石猛地抬头,双目炯炯。果然啊!
谢引弓继续说道:「大战两日,秦王亲率玄甲骑冲阵,大败石忠唐。」
孙石缓缓起身。
「卫王夺了夹谷关,随即献给了秦王。」孙石双拳紧握,「大势变了。」
「没错,陛下说,这等纷杂的局面,非孙石不可!」
谢引弓笑吟吟的道:「陛下一直牵挂着孙相,堪称是翘首以盼呐!」
孙石几乎没有考虑,「老夫去收拾收拾。」
「不着急。」谢引弓客气的道:「缺了什么孙相只管说,陛下给了咱随机之权,只管和地方索要就是了。」
「一人一马足矣!」
孙石去了后院,把消息告知老妻。「你要去?」老妻叹息。
「无论是石忠唐还是秦王,都对大周垂涎三尺,老夫,不能不去!」孙石柔声道:「大郎终究是去了,你莫要太过伤感。」
「大郎去了,我伤心,可活着的人还得活着。「老妻看着他,「我担心的是你。」
「担心老夫?」
「汴京就是个漩涡,陛下独木难支时才会想起你。当他独木难支时,一个臣子难道能扛住这个大周?你去,我担心会被利用。」
「若是能为大周做些事,被利用也无妨。」孙石眉间多了毅色,「人活世间,总得要为这个天下做些事才是。蝇营狗苟老夫不屑,在乡间空耗余生老夫不舍。」
「去吧!」
老妻起身,「我在家中等你。」「你不去?」孙石讶然。
「我等着你!」
晚些,孙石出去,老妻看着他的背影,幽幽的道:「陛下那人看似果决,可却少了毅力。新政一败,他实则再无勇气。你此去.......必然不长久。」
消息已经开始蔓延了。
孙石出门乘车时,外面已经开始传着大唐内战的消息。
「是朝中故意的。」谢引弓解释道:「朝中有人建言,要营造同仇敌忾的氛围,于是便故意把大战的结果告知百姓。」
「没错,可时机不对。」孙石在大车上摇摇头,「当一点一点透露。
一下说出去,百姓会忧心忡忡。
果然,那些百姓的神色便是忧心忡忡。
「石忠唐凶恶,他在关中吃了大亏,定然会来大周找补!」
「谁让咱们有钱呢!」「有钱还孱弱。「是孙相!」
有人看到了马车上的孙石,行礼,「孙相可是回汴京吗?」
孙石点头。
那人捂额,「大周有救了!」
马车缓缓而行,那些百姓自发排成两排,看着孙石。「孙相!」
「孙相!」
孙石百感交集,「没想到百姓依旧还记得老夫。」
他下台后,彭靖等人掌控朝堂,第一件事儿便是尽废新政。
虽说新政有不少弊端,可好处也不少啊!
百姓刚吃了弊端的苦头,正在享受新政的好处......你特么的竟然全给废了?
怨声载道啊!
故而孙石一出,引得百姓欢呼。「孙相!」
到了城门处,军士看到是孙石,不禁说道:「孙相不出,奈天下苍生何?」
国内乱七八糟的,外部敌人正在磨刀霍霍,在这个危机的当口,孙石毅然入汴京。
一路上,那些百姓闻讯相送,欢喜不已。人还没到,这等声势就传到了汴京。
当马车到了汴京城门外时,一骑出迎。是方崇。
孙石缓缓在马车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老对手。
「孙相所为何来?」方崇走过来问道。
「朝堂被你等弄的乌烟瘴气,大周被你等弄的民不聊生,老夫来收拾残局,重振大周!」
虽说老了,可那一双眸子依旧坚毅。
果然是石头般坚毅的孙石啊!
连方崇都不得不为眼前这位老人的坚韧赞叹。但!
对手就是对手。
「大周依旧安好。」方崇说道:「新政搅的天下不宁,再来一次,大厦将倾。」
「若非你等在背后使绊子,新政何至于此?」孙石冷笑,「让路!」
他将再度走进朝堂,秉政大周。这一次,他不会对旧党手软。「回去吧!」
方崇淡淡的道。
「嗯!」孙石看看左右。韩壁呢?
作为他最坚定的战友,这等时候,按理韩壁该来迎的啊!
「陛下令老夫来告知你,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