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捷隆禀告道。
刑房里,两个锦衣卫一个拿着尖刺,一个拿着锤子。
尖刺是往手脚指甲里捅和钻,而锤子则是捶打。
淳于典的脚指甲已经被锤子砸扁了,每一次砸下去都会换来一声不像是人发出来的惨嚎。
“是个硬汉。”丽妃说道。
两个锦衣卫停手行礼。
淳于典喘息,惨笑道:“我知晓皇帝不会留下淳于氏任何一个男丁……杀父之仇啊!不共戴天,他不灭了淳于氏,死后没脸去见孝敬皇帝。既然如此,那便死吧!”
丽妃随即进宫。
皇帝和皇后正在下棋,闻言皇后说道:“世家门阀的家主都有一等觉悟,不,是骄傲。为了这份骄傲,他们宁死不屈!”
皇帝拈着一枚棋子,说道:“宫中定然有人配合。”
“丽妃当年留下的人,我已经令人扣住了。怡娘正在清查此事。”皇后说道。
丽妃看了皇后一眼,心想皇后进宫之后看着不显山露水,仿佛是无为而治,可一旦出手,那叫做一个快准狠。
周氏女,果然不凡。
拷打在继续,宫中人最先开口。
“当初有人查探先帝的行踪,随后德妃便堵在先帝必经之路上,和先帝说了会儿话。”
主持宫中清查的是怡娘,太子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子怒气。
“德妃说陛下的身体不大好,她很是担心,不过她以前知晓一个方子,对陛下的病情兴许有帮助……”
那位老爹孝顺,定然会上钩。
“陛下便问了她,随后德妃支支吾吾许久……”
怡娘说道:“德妃瞧准时机便惊呼,殿下万万不可啊!”
皇帝仰头看着上方。
这是个精心设计的圈套,那些人把孝敬皇帝的性子都摸清楚了,知晓他孝顺,故而用宣德帝的病情来做引子,果然把他勾住了。
“随后……”怡娘恨恨的道:“德妃该死!”
可德妃早已成了骸骨。
……
马宏忠再度进了长安城。
原因很简单,马溪突然请人给他带了个口信,说是要参加今春的科举考试。
原先马宏忠对儿子的学业并不是很热衷,因为家大业大,他更希望儿子能回家接班。可现在家中的田地卖掉大部,奴仆们也散了,家中就剩下钱财和宅子。让儿子回家坐吃山空显然不成。
马宏忠准备做生意,但骨子里根深蒂固对阶层的态度,让他不想让儿子成为一个商人。
商人可鄙!
商人重利忘义!
这是历朝历代对商人的看法。
当今皇帝也曾有过这等话:豪商无国。
这一巴掌抽在了豪商的脸上,但对于普通商人们而言,也跟着颜面无光。
进城后,他就看到街道两侧都是人。
“这是干啥?”马宏忠令随从去打探。
随从打探到了消息,回来兴奋的道:“阿郎,今日是要处置淳于氏!”
“啊!是今日啊!”
淳于氏的桉子闹得关中沸沸扬扬的,马宏忠在家中也知晓了一些。
“当年德妃污蔑先帝,便是淳于氏的手段。”马宏忠感慨的道:“当初淳于氏有多得意,如今就有多凄凉。回头记得提醒老夫告戒大郎,这人啊!不可得瑟,要知足常乐。千万别被欲望给牵着走,否则,迟早会栽个大跟斗。”
淳于氏人口庞大。
男女各自排成一排,一眼看不到头。
“说是男的斩首,女的尽数流放。”
随从兴奋的脸都红了,马宏忠问道;“你这个刁奴为何高兴?”
随从脱口而出,“看着贵人倒霉,小人就不由自主的高兴。”
马宏忠踹了他一脚,唏嘘半晌,这才去了国子监。
“阿耶,你怎地来了?”
马溪在上课,告假出来。
“廋了!”马宏忠看着儿子,心疼的道:“可是学里吃的不好?”
“好着呢!这阵子我跟着他们操练,故而结实了许多。”
“是吗?好事。”马宏忠捏捏儿子的胳膊,心满意足的道:“为父此来是问你,你的学业按理难过科举这一关,上次你也说要在国子监多读一年。怎地改主意了?”
马溪说道:“前阵子有个人告知我,说今年科举怕是会有些变故,让我若是能参加便去。”
“那人是谁?”
“一个少年。”
“莫不是哄你的?”
“我看到教授们对他颇为亲切,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马溪认真想了想,“就像是看着自家的子侄一般。”
“这话怎么说的。”马宏忠不解,“难道是某位教授的子侄?”
“可能吧!”马溪说道:“那少年说,若是能过了科举这一关,有人会要我去做事。”
“去哪做事?”
“说是……那边!”马溪指着东面说道。
“那不是皇城吗?科举出来的士子谁能马上进六部?”马宏忠说道:“那多半是说让你去东边为官。东疆啊!那地方可荒凉。哎!为父在想,若是不行,你还是回家吧!”
“回家作甚?”
“为父去做生意,你就成亲,只管生孩子。”
“绝对不妥!”
“为何不妥,去东疆便是个大坑!”
“兴许那坑里有好东西呢?”
“做梦!”
皇宫的东边,好像是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