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口中,一声一个心疼强子,张家的就想起侄女儿春妮儿那双哭肿的眼,心揪起来的同时,更对张大强气怒。
“我心疼个啥?我呸,你还有脸在这哭骂,我家好好的春妮儿嫁到你家,你们母子是怎么对她的?你家强子又是怎么对她的?天杀的,打死也是该!”张家的发起怒来,那也是剑拔弩张,孔氏当时就被吓到了,瘸着腿往前拖了两步,扶着半人高的土巴院墙,跟张家的使劲赔着笑。
张家的兀自气的饱满的胸口直起伏,昨夜的事儿,又浮上心头。
昨夜,她;拉着春妮儿从老梁家出来后,去村里的王货郎家揪住喝酒喝到一半的张屠户,然后又喊上张屠户家的两个儿子,父子三人打着火把,也连夜去了后面的山里找张大强。
据张屠户回来说,他们三人走到柳树林子附近,正为难不晓得往哪个方向去寻,正好就撞上了正从柳树林子里出来的一拨人,自然是老梁头他们。
张屠户在老梁家的人里面,看到了耷拉着脑袋,一身湿漉漉,狼狈不堪的侄子张大强,又看见同样湿漉着身子,披头散发的梁愈梅。
老梁头的脸当时铁青的,张屠户都不敢过去打招呼,幸好梁愈忠见他拽到一旁,在他耳朵边交代了两句,张屠户当即就石化了。
等到回过神来时,老梁家人带着梁愈梅已经走远了,张大强被两个堂兄弟扶着,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月光下,张大强的额头上冒起了一个鸡蛋大的红包。
张屠户阴沉着脸带着张大强家来后,张家的正陪着春妮儿等在院子里,孔氏在里屋坐着等。
鉴于春妮儿如今月份大了,张屠户和大儿子本来准备稍稍隐瞒一下,没想到张屠户的小儿子却是个暴躁脾气的毛头小子,见堂哥强子挨了打,一进门就咋呼着把柳树林子里的事给嚷嚷了出来……
“大嫂,我没那意思,你别多想……春妮儿是好闺女,我拿她当亲生的待,这不,老梁头把我家强子打成那样,我做娘的心里疼的慌,拖着个瘸腿又挪不了几步路,好不容易逮住个梁家人,骂几句泄泄愤呗!”孔氏一面不敢真把大嫂给得罪透了,另一面也是亏心,在春妮儿这,张大强确实是做错了,又扬声为自己辩解。
锦曦正竖起耳朵在那听张家的训斥孔氏,没成想风向一转,孔氏拿她做挡箭牌了。
锦曦不怒反笑了,对孔氏冷声道:“孔氏,我可没有招你惹你,你凭什么拿我做泄愤的工具?你算哪根葱?我见你这般惨状,还瘸着腿,才不与你这疯言疯语的计较,你可别得寸进尺,惹恼了,别说脑袋,我叫你家强子满身是包,你信不?”
如果张家的一番训斥,让孔氏吓住了,那锦曦此番的几句威胁的话,却震慑住了孔氏。
孔氏目瞪口呆的看着梁家这个是十二三岁模样的孙女,身形纤弱,模样清秀,目光亮晶晶的,但是,在说威胁话的时候,眼中俨然一股寒气,绝对不是孩子气的大话空言!
张家的看了眼锦曦,又看了眼被震住的孔氏,心里一跳,她回回见到这小姑娘,都是神情温和,对人也有礼貌,夸她几句她便笑得眉眼弯弯,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
不过,张家的却不敢轻视这小姑娘,待她很是热气,就因为张屠户每回提到这小姑娘,都忍不住要竖起大拇指,对她在经商方面的才干夸上一夸!
如今,张家的亲耳听见,又亲眼瞧见锦曦对孔氏出此言,方才惊觉,这会打理生意的小姑娘,在外面跑,果真跟这些村子里的同岁小姑娘不一样啊!
张家的一面用恶狠狠的目光,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剜着孔氏。一面赶紧扶住锦曦的手臂,赔着笑道:“曦儿姑娘,你甭跟她一个啥见识都没的妇人计较,她那是常年病着脑子不管事,疯言疯语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多担待,啊!”
张家的一边说着,一边把锦曦往自家那正门口拉去,锦曦看了眼张家的,又回头瞟了眼后面呆愣愣的孔氏,冷嗤一声,清声道:“老梁家如今早分作了四房,冤有头债有主,别乱咬人!”
“那是那是,她就是疯狗乱咬人,来来来,进屋去,大妈我还有些事要跟你讨个意见呢,莫气,气坏了自己身子不划算!”张家的连声附和着,拉了锦曦进了门。
这边,孔氏回过神来,虽然还是对锦曦先前的话和神态心有余悸,但脸上还是很不甘的朝这边撇撇嘴,又啐了一口,嘴里低声咒骂着也转身挪回了自家院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