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进了内室,随即转过头冲着颜玉卿笑了下,“刚外头都是人,你那么说话,会给人落下话柄。那些老臣如今都视我如眼中钉,我怕我稍微有点差池,就会被他们参上几本。”
“怕什么,凡事都有你那当皇帝的夫君顶着,你就安心生你的孩子去,”颜玉卿大喇喇地往桌边一坐,一举一动都透着股率性不羁的潇洒,“不过帝王独宠中宫,那些老家伙跳脚也是正常。那个大赦女眷的法令是你的意思吧?真是深得我心啊,你说后宫这么多人,皇帝一个人哪里宠幸得过来,不如把那些风格各异的美人放回民间,也让外面的男人享享福。”
付清欢闻言忍不住想丢白眼给他,“原来你准备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可别误会,”颜玉卿连忙给自己辩白,“我说给外面的男人享福,是说那些尚未娶亲没有家室的男人。我心有所属,自然不会流连花丛。”
付清欢轻轻嗤笑了一声。
“我说的可是真的,你看我现在可有和别的女人有什么来往?只是我如今都已经表明心迹了,岚儿却仍旧铁了心不愿理我,”颜玉卿叹了口气,“真是教人难过。”
“所以你就打算把封隐的皇位夺到手,然后再用些强制的手段逼他们父女就范?”付清欢也不含糊,“你私底下动作不断,当真以为封隐什么都不知道么?那些大臣的消息,你有知情不报的部分吧?”
“是又如何?就算封隐去找别人,至多也就能得到那些消息,我做得并无差错,”颜玉卿漫不经心道,“那些大臣那么多年的经营,他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根拔起是不可能的,何况那里头还有那些个皇亲国戚,要肃清起来谈何容易。”
“那你可知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付清欢正色道,“王家与秦家倒台,余党却未清,没被牵扯出来的人都想保住自己,便去投了另外的靠山。那些贪官污吏沆瀣一气,勾结那些迂腐冥顽的宗亲,想要跟皇上的新政叫板。那些都是北陵的毒瘤,痼疾不除,北陵便只能一直被南诏和千兰压着,不然千兰为何在边境如此张狂?
“他一心为国,你却为了一腔私欲,一个劲地扯他的后腿,知道为何他说你将来会感激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么?因为他现在为北陵所做的,也是在给你的将来铺路!”
付清欢余怒未消地看着颜玉卿,她怎会不知道封隐的心思。既然封决从来都对皇位无意,那八面玲珑的颜玉卿显然更适合这个位置,只不过宫中巨细封隐才是最为了解的那个人,只有他才能做好这一切,然后他才能安安心心把皇位交到颜玉卿手中。
付清欢明白,封隐肯做这些,一半是为了北陵好,一半是为了感激颜玉卿,之前愿意把她的下落告知于他。封隐是不会用言辞表达心意的人,他从来都是用无声的行动,把谢意化作百倍回报。
颜玉卿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付清欢,“听你的意思,封隐是想将来把皇位让给我的?这个说法未免太过荒谬,他处心积虑终于坐上的皇位,岂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付清欢定定地迎向他的目光,“他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