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了苏浅语一身。
看着一身白衣被油污泼得斑斑点点,甚至在苏浅语的绣鞋上稳稳落着一个四喜丸子,所有人都惊呆了。甘橘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她刚才明明看到苏浅语已经接稳了那个碗啊,怎么突然就泼到了这位大小姐身上呢,接不住也就是掉到地上,顶多会溅脏苏浅语的鞋,怎么会弄得全身都是,这不科学。甘橘的眼前缓缓的、沉重的打出几个字“这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难道传说中的宅斗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可她也没什么事惹到苏浅语啊?
两个丫鬟围着苏浅语大呼小叫,苏浅语却是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啜泣,纤细的身子微微缩着,满身油污,看着真是可怜极了。她却只是无声抽泣,一句话都不说,既不发怒也不指责只是委屈。
甘刘氏等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紧走了过来。刘腊梅一看,拔高声音说:“这是谁给你弄得啊,浅语?”甘刘氏关心的问:“浅语有没有烫到哪块?”
苏浅语抬起梨花带雨的一张脸,说道:“没烫着,二姨母。小橘姐姐不是故意的,是我没接住,才泼了我一身。”
看着苏浅语满脸真诚,写满“全是我的错,我谁都不怪”的一张脸,甘橘只想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大吼一声:“高手,请受小生一拜。”这才是高手啊,先是很有技巧的将碗里的东西泼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就坐在那里装委屈,由丫鬟出头。等到动静闹大之后,再满脸大度的表示这事儿她没放在心上,同时还要暗示,甘橘是真想泼她的,要是好端端的递东西,怎么会因为没接住就泼到身上了呢。
刘腊梅立马板着脸教训甘橘:“小橘,你表妹还小,秉性又好,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往别人身上泼脏东西,这是个好女孩改做的事么!”甘刘氏却觉得这事就是一件东西没端住的小事,换件衣服就没事了,再者说自己女儿也不是这种人:“小橘你粗手粗脚太大意了。快去领你表妹换件衣服,就给你表妹穿你那件粉色裙子。大家接着喝酒吧。”
苏浅语一点都不回应,仍然站在那里抽泣。
刘腊梅也仍然不依不饶:“这事儿怎么能就这么过去?这是件小事吗?这么小就敢陷害别人,嫁到别人家怎么伺候公婆?怎么与妯娌亲戚相处?孩子这样你得好好管教!”
众人看刘腊梅这么小题大做都劝她:“这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不小心么。”
看着这场闹剧,甘橘一言不发,苏浅语在陷害她这件事上,什么都做对了,唯独算漏了一件事,在她们这些养在内宅的女子看来是天大的事情,在这些粗枝大叶的农人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真要是看人不顺眼,比较温柔的是两人面对面来个破口大骂,不掘出对方的十八代祖宗不罢休,比较激烈的就是两人撸胳膊挽袖子干上一场。哪能像这样啊,把碗没有杀伤力的东西泼在别人身上,这不浪费粮食呢么。
甘橘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显然,她低估了苏浅语的战斗力。